三姨娘回到宴上,故意做出大動作,讓所有人都注意到她的離開。
“三姨娘這是去哪回來了?”陸高問道。
三姨娘笑著回話道:“妾身方才去湖邊吹了會兒風,見湖邊景色甚美,便逗留了一會,哪成想居然叫妾身在湖裏看見了紫色錦鯉,紫色錦鯉是吉祥的象征,妾身以為,一定是夫人的福氣引來了錦鯉,倒是讓妾身也沾了福氣。”
“哦?你果真看見了紫色錦鯉?”
三姨娘點點頭。
陸高轉身向白承天邀請道:“白大人,我們坐在這裏時間也不短了,也會有些厭煩,不如出去走走,也去一睹紫色錦鯉的風采。”
“陸大人是主,我是客,您說走那便走吧。”
白承天這番話大大滿足了陸高的虛榮心,陸高此十分滿意。這兩人沒有營養的對話白雅軒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心裏暗暗不屑,明明就是要表達再簡單不過的意思了,卻繞了一個大彎,白雅軒並不會浪費時間去想太多,隻是認為若真要表現岀自己的涵養,對人保留最起碼的尊重就好,何必糾結於這些虛禮,咬文嚼字的、倒是浪費唇舌了。
一行人就這麼浩浩蕩蕩地往陸府的人造糊走去。穿過一條條小路,踏過一級級的階梯,繞過一道道長廊,一片碧湖就映入人們的眼簾,白日裏的湖邊是一副青山綠水、綠柳周垂的景象,夜晚,夜色為湖水覆蓋上一層輕紗,湖心的亭子也看不真切了,唯獨能看清腳下的水波粼粼,一層一層的漣漪直蕩入人的心頭,待人都都走近了,才能借著月光看見潛遊在水中的魚兒。
一些未出嫁的姑娘們把三姨娘的話信以為真,個個都瞪大眼睛往湖裏瞧,希望能有幸見到紫色錦鯉,沾沾福氣。嫁了人的夫人們雖知道三姨娘的話不可信,但這並不妨礙到她們對紫色錦鯉的好奇,也是一個勁兒地盯著湖麵,隻不過她們的動作要比那些未出嫁的小姑娘矜持多了,端莊地走到湖邊,再抬眼輕瞟,好像對此事漠不關心,事實上她們這時候都一致認為,隻有這樣做才不讓人覺得輕浮。
白雅軒是奇怪的的那個,明明是未出嫁的姑娘,卻老成地和那群夫人一樣莊重,但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於是又改成做出與她年齡相符的動作,甚至是更大的幅度,這才沒有讓人懷疑。
白雅軒在湖邊站了一會兒,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轉頭一看,居然瞧見三姨娘不動聲色地朝她撲來。白雅軒一個閃身躲開,但腳卻沒有來得及收回。三姨娘原本往前撲的動作被她生生止住了,但因為多了白雅軒這一腳,三姨娘被絆了一下,“噗通”一聲,還是不可避免的掉進了水裏。
白雅軒嚇了一跳,一反應過來馬上去查看三姨娘的情況,心裏尚存的善良使她暫時不去計較三姨娘的企圖。
“救命啊!救命啊!我不會水……”掉進湖裏的三姨娘不斷呼救,可憐的三姨娘連連被嗆了幾口水之後才有人發覺要救她。
三姨娘被撈上來時,全身都濕漉漉的,一隻鞋子也不見了,衣冠不整的模樣暴露在眾人麵前。陸高見了,不是想著要安慰三姨娘,而是轉身向白承天賠罪:“賤妾如此失禮,讓白大人見笑了。”
“無妨。”白承天麵無表情。
三姨娘臉色更白了幾分,雖然她夠有自知之明,陸高對她不會存有一絲的寵愛,但聽到這漠不關心的話還是心中一痛。她也是丫鬟出身,但她沒有白家的江姨娘那麼好運,和主子經過一次意外之後就懷上了孩子。
“我、我不是故意的。”這是白雅軒說的話,不管三姨娘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她伸出腳絆倒三姨娘這也是事實,因此白雅軒也有一絲歉意。可是她這樣子在某些人眼裏就是在掩飾什麼,還不斷露出破綻。
三姨娘撲騰一聲跪下,仗著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抹起了眼淚博取眾人同情:“求老爺為妾身做主,求白大人為妾身做主啊!”
陸高並不接話,他可不想令生事端:“快退下去,你這樣子像什麼話!”
三姨娘身邊的丫鬟很會看人眼色行事,見陸高奚落自己的主子,馬上拿來一件披風把三姨娘身子裹住,現在她倒是沒有什麼失禮了,陸高也沒法兒再說她。
“求老爺為妾身做主!”三姨娘語氣加重了幾分,聽上去更是令人於心不忍,好像三姨娘真的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
“有什麼你就直說吧。”陸高一臉無奈地說,事實上三姨娘忤逆了他的時候,陸高心裏剛剛熄滅的怒火已經再次燃起。
“我、我、”三姨娘猶豫了起來,這猶豫又恰到好處,讓人不會覺得她太咄咄逼人、別有用心。三姨娘偷偷看了白承天一眼,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
“三姨娘不用這樣看本官,本官不會插手此事。”白承天這樣就表明是不管事了。
得到了白承天的保證,三姨娘才怯怯地開口:“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掉進湖裏的,好像、好像有人推了我一把。”三姨娘並沒有自稱“妾身”,但此時所有人都可以理解她是嚇壞了才忘了遵循這些禮節。
“怎會有如此惡毒之人,真是可憐了三姨了,居然被人如此陷害,父親您可要揪出陷害三姨的那個人啊,可不能讓三姨白白受了欺負!”開口的正是陸語欣,此時她一臉正義,不熟悉她的人還以為她有多善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