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瑟緊咬著唇,側開麵頰,卻還是無可避免被他占便宜。
可她又不敢掙紮呼喊,隻能不停的哭泣,希望能激起君修冥的一絲憐憫。
果然,君修冥慌了,也心疼了。
他從床榻上起身,將她輕擁在懷中,溫聲呢喃:“阿笙,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別哭,你告訴朕怎麼了?”
他如玉的指尖溫柔的拭去她麵頰的淚,他們離得很近,蘇錦瑟可以清晰的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泉水般氣息,那是一種不可忽略的氣息,幹淨而又清幽。
那樣高高在上的男人,卻半跪在她麵前,他微揚著下巴,看著她的目光溫暖的幾乎能融化冰雪。
蘇錦瑟呆呆的看著她,淚珠不受控製的滾落眼簾。
她顫抖的伸出手臂,輕輕的撫摸過他英俊的臉龐,他長的真的很好看,可是,他並不是她想要的男人。
“乖,別哭,你知道的,你一哭,朕就會心疼的。”君修冥的手覆蓋在她冰涼的手臂,他是那樣的溫柔,沈寒也這般溫柔的待她。
“阿笙,你怎麼了?你告訴朕?”
蘇錦瑟不停的搖頭,伸手抹掉臉頰上的淚,她緊咬牙關,連哭聲都極度的壓抑著。
君修冥終於發現了她的異樣,從她回來開始,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阿笙,你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溫孜言,他對你做了什麼?”
蘇錦瑟下意識搖頭,想了想後又點頭,她無法解釋清楚為什麼自己不能說話,倒不如順水推舟。
君修冥對殿外吼道:“來人,將張太醫給朕找來。”
沒過多久,張太醫提著藥箱匆匆而來:“微臣參見皇上,參見……”
君修冥急切說道:“行了,快過來給阿笙看看,她無法開口說話。”
“微臣遵旨。”張太醫放下手中藥箱,屈膝跪在蘇錦瑟麵前,兩指搭在她手腕內側,眼神卻越來越疑惑。
君修冥追問:“怎麼樣?是中毒了嗎?”
張太醫起身一拜,遲疑的搖頭:“真是奇怪,娘娘的脈象並無異常。”
君修冥劍眉深鎖,而後擺手屏退了張太醫。
他轉身重新來到蘇錦瑟麵前,輕柔的撫摸了下她的頭:“一路車馬勞頓,一定是累壞了吧,你先休息,朕去養心殿批折子,晚上再回來陪你。”
蘇錦瑟重重的點頭:“嗯。”
君修冥走後,蘇錦瑟自然不會乖乖的留在乾祥宮中,她偷偷去了天牢。
因為,沈寒就被關押在那裏。
安笙的這張臉真的很好用,她一路竟是暢通無阻的,獄卒更是卑躬屈膝,恭敬的不得了。
沈寒被關押在天牢深處一間昏暗的牢房中,蘇錦瑟戰戰兢兢的跟隨著獄卒向裏走去,她是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何曾見過這種地方。
天牢中四處散發著腐朽的味道,偶爾還傳來被用刑犯人的慘叫聲,蘇錦瑟雙臂環胸,嚇得不停的顫抖。
那獄卒俯著腰身,一副卑躬屈膝狀:“娘娘,敵國俘虜沈寒就被關押在裏麵那間牢房,皇上吩咐過要好生招待著,奴才們並未對他動過大刑。”
蘇錦瑟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而後獨自一人進入了牢房之內。
這間牢房雖然簡陋,卻還算幹淨,沈寒安靜的坐在木床上,一身白色囚衣,俊顏憔悴,卻無絲毫狼狽。
他看到蘇錦瑟時,劍眉輕蹙起,因為,此時的蘇錦瑟頂著的卻是一張安笙的臉。
沈寒自嘲的笑著:“看來吾皇還是妥協了,否則也不會將你放回來。沈寒愧對我朝帝王。”
蘇錦瑟一雙漂亮的眸子瞬間湧出淚來,她不停的搖頭,泣聲道:“不,不是這樣的,沈寒,沒有人會責怪你,你做的已經很好。”
沈寒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這個聲音分明是屬於蘇錦瑟的,也隻有蘇錦瑟會有這樣的神情:“你……蘇錦瑟?”
“沈寒!”蘇錦瑟哭著撲入了他懷中,緊緊的抱著他,感覺著他胸膛中真實的溫度:“沈寒,你真的還活著嗎?告訴我,這不是夢。”
沈寒緊擁著她柔軟的身體,揚了下唇角,低頭在她唇上用力的咬了一口:“疼嗎?”
“嗯。”蘇錦瑟重重的點頭,眸中含淚,那淚珠卻閃動著喜悅的流光。
沈寒輕輕的為她擦拭眼淚,眼中含著一絲苦澀。
在墜崖的那一刻,他也以為自己死定了,在臨死的那一刻,他想的最多的就是蘇錦瑟,他沒能親口對她說一句:我愛你,是他此生最大的遺憾:
“錦瑟,能再見你一麵,沈寒此生無憾了,錦瑟,有一句話,我藏在心裏很久很久,卻一直沒有告訴過你,錦瑟,我……”
“什麼都不要說。”蘇錦瑟的手掌覆蓋住他單薄的唇片,她輕輕的對他搖頭:“沈寒,有什麼話,等回到燕國再對我說,從今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隻要你好好的活在我身邊。”
“傻瓜。”沈寒苦笑著,撫摸著她的頭:“如果我讓你嫁給我呢,你願意嗎?”
錦瑟微揚起下巴,含笑凝視著他,青蔥的指尖在他心口輕輕的環繞:“不行,我已經嫁人了。”
“你……”沈寒高大的身體一顫,眸中逐漸浮起受傷的神情。
他什麼都沒有再說,隻是頭向後仰著,靠在冰冷粗糙的牆壁。
蘇錦瑟頑皮的笑:“你為什麼不問我嫁給了誰?”
沈寒微弱的搖頭:“嫁給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幸福,隻要你幸福,我就會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