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憐臉色頓時慘白,眸光左躲右閃,支支吾吾道:“臣妾,臣妾……”
君寧冷哼著,一把甩開她:“你不招惹她,她又怎麼會打你。看來是朕以前太寵你了,你才會恃寵而驕,禁足一月,在殿內好好閉門思過吧。”
月憐哭的極為淒慘:“不,皇上,臣妾知錯了,你饒了臣妾這一次吧。”
禁足一月,這懲罰看似不重,可她才剛剛入宮,便被冷落,如此下去,他隻會越來越疏遠她的。
月憐的哭聲讓安笙越發頭疼,她沒心思留下來看這場鬧劇,抬步向外走去,在經過他身側之時,卻被他突然握住了手臂:“去哪兒?”
安笙不冷不熱回道:“除了回菀寧宮,我還能去哪兒?”
君易瀟淡淡一笑,手掌緊握住她玉腕不放:“朕覺得乾祥宮更適合你居住。也不會有人膽敢打擾你。”
安笙身體微微的一顫,乾祥宮素來是皇帝的居所,輕聲回道:“還是不必了,皇上登基不久,惹來一些流言蜚語,便不好了。”
君易瀟將她拽入了懷中,這些時日,他對她百依百順,可她卻連正眼看他一眼也不願意:“笙兒,你知道,我剩下的日子不對了,為何我們就不能像從前一樣?”
安笙奮力的推開了他,退後了兩步,淡漠的說道:“今非昔比,自然也回不到過去,我還有事,先行告退。”
說罷,她快步的離去。
在她身後,君易瀟緩緩的揚起唇角,笑意更深。
菀寧宮之中,安笙屏退了所有侍女,獨自站在銅鏡前,緩緩的褪下長裙,從鏡中看到背後那道長長的鞭痕。
安笙手中握著金瘡藥的藥粉,咬牙倒在背上,隨著她的動作,傷口被扯裂,伴隨著一陣陣的刺痛。
她眸中含著淚,緊咬牙關,沒有哭喊一聲。
她這一步步走來,早已練就金剛不壞之身,再大的疼痛她都忍受過,這區區小傷又算的了什麼?
“朕越來越看不懂你了,笙兒,現在的你究竟是怎樣的女子?”身後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
銅鏡之中,男子高大的身影若隱若現。
安笙一驚,慌忙的披上外衣,由於動作過大,再次的扯裂傷口,痛的她額頭布了層冷汗。
她隨手從桌案上抓起一根金簪握在手中:“那麼師父呢?留著安笙,究竟還想怎麼樣?”
君易瀟淺然的一笑,幽幽道:“笙兒,你何必明知故問,我待你的心意,莫非你就當真看不出?今夜,朕想留下來陪你,如何?”
安笙冷冷的說道:“皇上要留下,我自然不能阻撓,隻要皇上不怕一夜醒來,睡在身旁的人變成一具屍體。”
她將手中金簪抵在頸間,他每向前一步,簪子的尖端就刺入肌膚一分,很快血珠便順著她雪白的脖頸緩緩流淌而下。
君易瀟終於停下了步子,他不敢再靠近,因為安笙的金簪若是再刺入一分,就會有生命危險:“你將金簪放下來,朕保證不會碰你。”
安笙冷冷說道,手中金簪攥的緊:“皇上的話,我還能再相信嗎?”
君易瀟十分自覺的後退幾步,與她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他眉宇間一直含著笑,卻帶著苦楚:“笙兒,傻丫頭,朕怎麼舍得你死呢?”
安笙冷彎了下唇角:“皇上既然如此憐香惜玉,那就離開吧,我累了。”
雖然她下達了逐客令,但君易瀟卻沒有要離開意思,踱步在桌案旁坐下,自顧倒了杯清茶:“最近宮外傳來一件新鮮事,笙兒有沒有興趣聽聽?”
安笙不語,眸子冷眯著,等著他的下文,她下意識的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
君易瀟一邊品茶,一邊閑適道:“白尚書發現帝都近日來了一群奇怪的人,表麵上看來好像是生意人,做的也都是正當生意。
可這似乎太巧合了一些,朕剛剛將你帶回來,緊接著就有一群人在金陵城內做起了生意。笙兒,你會為了他,背叛朕嗎?”
安笙的身體輕微的顫抖著,但表麵上卻維持著一貫的平靜。
她知道是君修冥開始行動了,他不會放棄她的。隻是依照他的謹慎,絕不會輕易被人發現行蹤。
如今,他故意暴露目標,就是要通過君易瀟之口讓她知道,他來了,來接她。
隻是她段然不會跟他離開,因為她的目的也還不曾達成。
安笙淡漠回道:“皇上都不信我了,又何必留在這裏?與我多說也無益。”
君易瀟一笑,眸中平添了一分冷然之色:“朕當然信笙兒,就算他還活著,想必也是笙兒受了他的蒙蔽。”
安笙斂了斂眸子,飲了口冷去的茶:“師父錯了,他的確死了,我親眼看見入的殮,如果近日金陵城內不太平,也應該是他身邊那幾個忠心的奴才,不過現下大局已定,量他們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但願如此。”他起身隨意的推開了窗子,戲謔的眸光隨意落在窗外。
安笙順著他的目光探去,眸色更深了。
窗外看似一片平靜,可她知道這菀寧宮之中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隻等著君修冥的人來自投羅網。
或許他已經信了她的話,也或許君易瀟是想親自看看,君修冥究竟是否還活著?
夜風順著窗口灌入,掀動了安笙一縷墨色發絲,黑衣雪裙,美得如夢如幻。
君易瀟含笑望著她,關緊了窗子。
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他自然也被她的美蠱惑著,隻是,他不想逼她太緊,他想要她也會在最恰當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