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不以為意的哼笑了一聲:“也好,跟著你這樣的男人,也隻會讓她吃苦。”
劉雲顯然對她的話有幾分不滿,卻沒反駁。
左右與他聊了不過半個時辰,宮裏便派來了馬車迎接,而君易瀟也親自來了。
劉雲站在她的身前稟報道:“娘娘,皇上在下麵等著你。”
安笙靠在窗邊,睨了眼下麵繁複華麗的馬車旁的君易瀟,眼底卻一片落寞:“我已不再是宮妃,你又何必稱我娘娘。”
劉雲隨著她身後一同下去,淡聲道:“這都是各自的命,什麼時候,娘娘都是尊貴的皇妃。”
安笙回過頭看了劉雲一眼,隨後便徑直走向了馬車旁站著的君易瀟身邊。
君易瀟二話沒說,便將安笙摟入了懷裏,吻在她的額頭間:“能再見到你,真好。”
而遠遠尋來的君修冥剛要上前,卻被身後追來的常德拉了住,不停的勸道:“聖上,您要冷靜,您要冷靜啊!賢妃娘娘這樣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可當君修冥看到這一幕時,卻紅了眼,眼底的淚竟是那般灼熱。
這一刻,他似乎徹徹底底的明白,當初她是如何看著他身邊成群的女人!
君修冥執意要上前,卻被常德以死相逼:“聖上…聖上,老奴求…你了,老奴求…求你了,不要過去!聖上若還憐惜老奴…這條濺命,便聽老奴一…一句勸吧!”
君修冥雲袖下的拳頭緊緊的握成拳,甚至能清晰的聽到骨骼聲響,胸腔傳來一陣的刺痛,唇邊忽而溢出一口鮮紅的液體。
他剛剛看見了,是那朵妖嬈的罌粟,萬花穀中漫山遍野盛開的罌粟,而最後一次也是從這個地方盛放!
如果他猜得沒錯,安若離十有八九就是他的安笙,不然君易瀟是如何知道來此處接應她?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會不認識他了?
安笙別扭的脫離了他的懷抱,妾了妾身,淡聲道:“恭賀皇上。”
君易瀟唇邊是溫潤的笑,伸手握住了她有些冰涼的手:“我們之間,何時需要如此生分了?沒事了,以後都不會有事了,笙兒,跟朕回宮吧!”
安笙唇角淺然的笑了笑,將手從他手中抽了回來,而後坐上了馬車。
君易瀟對她的疏離,心中漫過一絲苦楚,隻以為至今她仍是在怨他,將她交到了君寧的手上。
馬車徐徐的向宮中的方向駛去,在微風拂起簾角的那一刻,她看見了站在角落裏的君修冥。
他眼底盡是痛楚,安笙心如刀絞看著他,而後決絕的掩了窗簾,低聲道:“夜晚寒涼,有些冷了。”
君易瀟是知道她體寒的,將自己身上的袍子與她披了上。
而安笙忍不住淚水,紅了眼眶,他急切的問道:“怎麼哭了?”
安笙笑著搖了搖頭,唇邊的笑怎樣都是苦澀:“剛剛風吹進來,不小心進了灰。”
君易瀟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小臉,擔憂的道:“讓我看看!”
安笙情不自禁的往一邊挪了挪,別開了臉頰:“已經沒事了,沙子被揉出來了。”
君易瀟見她總是與自己保持著距離,擰了擰眉道:“君寧已被朕下令處死,笙兒何必再與朕慪氣?”
這一刻,安笙徹底的醒悟了,如果讓他知道君修冥還活著,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君修冥死吧?
君寧可是他的哥哥,為了討一個女人歡心,能說處死便處死了。雖然她也不希望他活著,但他終究不會如君修冥一樣留手足一條性命!
想到這裏,安笙唇邊又是一抹嘲諷的笑意。
入宮後,安笙想方設法的躲著君易瀟,可如今這皇宮終究是他的皇宮。
想躲得徹底,也並不是件易事,多數時候,她隻能敷衍的與他聊上幾句。
這幾日她依舊住在菀寧宮內,身邊卻沒一個能信之人,想要打探劉氏與慕容姝之間的關係,還要她時不時旁敲一句。
不過想要了解這裏麵到底是什麼情況,她還必須得見一見這個劉氏。
用過晚膳之後,安笙便覺得頭昏昏沉沉,不知不覺間靠在軟榻上睡了過去。
一盞茶的功夫,宮中風風火火的闖進來一批凶神惡煞的女人:“賢妃呢?”
清流認得這些人,都是皇後宮中的嬤嬤與婢子,上前詢問道:“蘇嬤嬤,您這麼晚了來,是有什麼事嗎?”
那嬤嬤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語氣一點也不客氣:“皇後娘娘找賢妃去坤寧宮一敘。”
說著,便向身後的人示意,幾個婢女絲毫不顧阻攔直接闖進了內室,將昏睡過去的安笙拖了出來。
清流心裏一驚,將她派來賢妃身邊時,皇上便特意囑咐她好好照看賢妃,這可出不得岔子,但她又不敢公然與皇後為敵。
於是,安笙就這樣被抓入了坤寧宮中。
清流匆匆忙忙的跑去了養心殿內,而此時,皇上卻正在和幾位大臣議事。
她焦急的向李公公稟報道:“公公,賢妃娘娘剛剛被皇後的人帶走了,隻怕是要出事了,您能不能進去跟皇上通傳一聲!”
李敏銳在門縫看了看眼裏麵的情況,左右為難:“這…皇上吩咐過奴才,不得入內打擾。”
清流隻好著急的在外麵走了幾圈,不得已的又道:“李公公,賢妃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您不會不知道,倘若今日賢妃有個好歹,你我的腦袋必然都會不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