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些時日是皇家祭祀的日子,隻要朕能出現祭祀典禮,加上延平王,太後王氏一族,以及隨我已久的舊部支持,暴斃一說,也就不攻自破了!”
安笙點了點頭,如果將延平王寵妾劉氏與慕容姝之間的矛盾鬧到最大,那當真是有好戲了。
權衡利弊下,也不知這位延平王究竟是選擇要美人還是要權利!
不過聽聞延平王膝下隻有一子,那劉氏能驕縱的原因,無非君慕言是延平王之子。
而慕容姝也是因此忍氣吞聲多年。
其實這還得感謝素日裏嘰嘰喳喳的半斤,不然她也不會知道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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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君修冥與常德去了王府,目的也就是試探延平王的立場。
安笙留在了裴若塵的府中,因為君修冥放心不下她,所以屋外還留了個門神墨白。
安笙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麵,想著必須抓緊時間入宮,不然她便沒辦法將水攪渾。
此時,裴若塵命人送來了晚膳,畢恭畢敬在她麵前說道:“安姑娘,公子讓您不必等他用膳。他可能晚些時候才會回來。”
因為府中人多口雜,所以君修冥讓裴若塵改了口。
安笙收了思緒,淡應了一聲:“嗯,我知道了,這裏也沒什麼事,裴大人可以去忙別的。”
裴若塵躬著身子:“是,安姑娘慢用,下官告退。”
安笙食之無味的吃了幾口,對門外一動不動如同雕塑的墨白喚道:“你進來!”
墨白卻仿若充耳不聞,仍舊站在門前。
君修冥離開時,特意囑咐,他的職責就是護她周全,並且在此之間不能和她交談半句,另外就是離她遠一些,免得著了她的道。
安笙就知道這是個一根筋的人,氣惱的一摔碗筷,走到他的麵前:“看著我!”
墨白看了她一眼,而後移開了眼神。
安笙翻了個白眼,執著的又說了遍:“我讓你看著我!”
見他的視線再次移到自己的身上,安笙才繼而說道:“為什麼願意誓死效忠他?”
墨白沉默不語,心裏卻道:因為主上用命相救過他幾次,他的這條命這輩子都是主上的。
安笙見他不說,隻好自己開口道:“墨白,這次的事情遠遠沒有想的那麼簡單,皇上剛剛進入金陵城,延平王便被受邀去皇宮,你說,這裏麵真的是巧合?
如果延平王是棵牆頭草,讓君易瀟發現了皇上還活著,並且還在金陵城中,皇上一定會招來殺身之禍,所以現在,皇上極需一個臥底,明白嗎?”
墨白知道她所說有理,雖然有心動,但主上的吩咐他也不敢違背。
安笙看他沉默,便當是他默認了,剛邁出房間一步卻又被他手中寶劍擋了回去。
安笙氣的咬了咬牙,冥頑不靈,油鹽不進,她明明已經將情勢分析給他了,難道他就不擔心君修冥會死嗎?
無論如何,她必須趁著君修冥不在離開,不然就算見到劉氏,說話也不會有分量。
為今之計,她隻能利用白偌賢對她的情意,成為眾人眼中焦點,再將劉氏捧上去讓慕容姝嫉恨。
如此,慕容將軍不僅會疏遠延平王,還會和白偌賢鬧出不愉快。
因為也隻有這樣,最後她才能求君修冥饒恕他一命。畢竟上一輩的恩怨,又何必牽扯到這一代。
安笙將製作好的煙火拿了出來,這是她在萬花穀時特製的煙火,隻有白偌賢與他知道。
想到這裏,安笙扯了扯嘴角,“他”,不過是長期做的那個夢境,漸漸地讓自己虛構出來的一個人物!
安笙將煙火的引線拉了開,空中是一縷又一縷的火樹銀花,墨白回過身來,質疑的看著她。
安笙勾了勾唇角:“你若不放我離開,君易瀟他自會尋來!”
話落,她接著又點燃手中的煙火,夜裏的星空綻放出一朵又一朵絢爛的罌粟,是那麼的美。
墨白剛想要阻止她,卻見安笙將方才摔碎碗的碎片抵在脖子上:“今天,我是無論如何都要離開,你若不想讓君易瀟找到這裏來,就讓我離開。”
墨白是真慌了,眼看著安笙一步一步的離開府邸,卻無力阻止。
同樣慌亂的還有從王府出來的君修冥,他認得這樣別致的煙花,那是他和安笙一起研製的。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花火時,他以為是自己眼花,可當他第二次清晰的看見映在眼底的花火時,他整個人都失控了。
君修冥迅速的躍上馬匹,徑直向剛才煙火的那個方位趕了過去。
常德也不知這是發生了什麼,跟在他身後大喊道:“公子…公子你…你慢些,等等老奴,等等老奴!”
安笙離開裴若塵的府邸後,直接來到劉雲所在的戲樓,緊接著又點燃了煙火。
因為前幾日她便與白偌賢約好了,大概也就是這兩日她會抵達金陵。
到了金陵以後,她便放出煙火,他自會來接應。
劉雲見到安笙時,並沒有感到意外,因為他也是接到消息,在這裏等候,轉身命人去了皇宮。
而後才領著她上樓,隨口一問:“想好了?”
安笙卻沒有回答他問題,半晌之後,才又反問道:“公主呢?”
劉雲神色落寞:“被太後送到了燕國,她會幸福的!”
安笙蹙了蹙秀眉,質疑的開口:“你放棄了?”
劉雲略顯無奈,與她斟茶:“不放棄又能如何?以我之力,還能與皇室抗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