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一臉高興的領著安笙來到他的房間內:“皇上,賢妃娘娘來了。”
君修冥抬眸時,愣了會,而後直接起身,來到她身前,激動的將她擁入了懷裏。
安笙的身子卻是僵硬的,淡漠的推開了他,質問道:“為什麼要將我扔在白府的門前?為什麼?是因為可以給寧王一個治罪理由還是為了她?”
這兩則,安笙卻寧願是前則。
君修冥眼底浮過失落,在她眼裏他就是這麼一個心機深沉的男人嗎?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哪怕是對她的愛,在她眼裏也隻是個笑話吧!
不然她又怎會問出那樣傷人心的問題?
他沒回答,而是對常德吩咐道:“傳軍醫,給賢妃看看身子是否無恙了?”
從她進來的那一刻,他就不敢看她的腹部,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問,但看到她臉色好了很多,心裏也鬆了口氣。
他不奢求孩子還活著,看著她再次站在他的麵前,便已足以。
軍醫很快便拎著藥箱匆匆忙忙的進來,安笙態度不溫不熱,任由他診著脈。
幾番檢查之後,聽到軍醫說無礙後,君修冥才完全的放心:“沒事就好。”
軍醫吞吞吐吐的欲要再次開口說兩句小產之後身子需要好生的調理,卻被君修冥一個眼神堵了回去。
常德會意,領著軍醫退出了房內,隻怕這個失去的孩子對兩人的打擊都不小,皇上自然不願提起讓賢妃傷心。
安笙下意識的摸了摸腹部,一笑:“孩子沒了,我們的孩子無憂沒了。”
君修冥將她擁入懷中,撫慰的親吻了一下她額頭:“沒關係,沒關係的,以後我們還會有孩子。”
安笙卻沉默了,眸光有些濕潤,良久後才淡淡的道:“臣妾累了。”
不知道為什麼,君修冥總隱隱覺得兩人之間經過此番的別離產生了無形的距離。
雖然她表現的很平靜,就像什麼都不曾發生,但他卻仍舊感到不安:“累了就好好地休息!”
他抱著她,來到榻前,將她輕柔的放在床榻上。
安笙閉上了眼睛,她害怕,害怕忍不住灼熱的眼淚會流出眼眶,她的確好恨,恨君寧為什麼那麼殘忍?恨他們為什麼那麼的自私?
為什麼要用別人的命來換她的命?為什麼讓想活著的人去為她死?
房內,靜的出奇,兩人再沒了語言,隻有寂靜的風吹過的聲音。
二日清晨之時,安笙醒來身旁已沒有了君修冥的身影,常德聽到裏麵的動靜後詢問道:“賢妃娘娘,醒了嗎?”
“恩。”安笙淡應了一聲。
而後常德便吩咐了兩名侍女進去伺候著安笙洗漱,用早膳。
一上午她都不曾問過一句君修冥的蹤影,而是四處打探著君寧所關押的地方。
得知後,她徑直去了大牢,所有人都知道安笙是帝王寵妃,她在天牢之中幾乎是暢通無阻。
寧王君寧被關押在天牢最深處的水牢之中,這是當年他自己打造的牢獄,恐怕他連想也不曾想過,有一日,這裏會關他自己。
安笙站在水牢外,居高臨下的看著監牢內的男人,監牢的水冰冷刺骨。
君寧靠在角落,背部緊貼著牆壁,高大的身體顫抖著,臉色被凍得發紫,在看到安笙時,眼底一瞬而過的驚愕,原來他真的被騙了。
同時,他冷笑道:“君修冥呢?他怎麼不來見本王,難道死了個婢女,他就廢了嗎?本王可知道他將那婢女的屍體帶了回來,真沒想到,本王的這個三弟是如此多情!”
安笙的拳頭攥得嘎吱作響,吩咐獄卒將水牢的門打開。
她失控的跳入水中,揚起鞭子,對君寧一頓毒打,在水牢中困了太久,手腳都鎖著沉重的鐵鏈,君寧幾乎沒有招架的能力,更別提還手。
寂靜的天牢盡頭,不時傳出男人的悶哼與慘叫聲。
水牢外的獄卒,起初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後來,打得實在太洶,獄卒生怕安笙將人打死了不好交差,畢竟,監牢中關押的是皇親國戚:
“賢妃娘娘,您也該打累了,還是先歇歇吧,若人被打死了,我們都不好跟上麵人交代。”獄卒低聲提醒。
安笙卻已經打紅了雙眼,直到兩個獄卒將她從水牢中拉出來的時候,君寧已經入氣少,出氣多了,身上、臉上都是皮開肉綻,血淋漓的鞭痕。
安笙站在天牢外,獄卒將厚重的披風搭上她肩膀。
她裹著披風,冷冷的看著水牢中的男人:“水牢中的水,冰寒刺骨,王爺從這裏出去之後,你那命根子估計也不能再用了吧。”
她譏諷的笑,半斤的死仍還曆曆在目,她恨不得此刻就殺了他。
君寧費了些力氣才從水中站起,他吃力的扶著牆壁,隨手抹了把唇角的血:“賢妃娘娘可是三弟的心尖,你腹中孩兒這一死,三弟是絕不可能放過本王的,你覺得本王還有什麼可在乎的?”
聞言,安笙指尖深深陷入牢房的木樁之中,指甲崩裂,血肉模糊。
她唇角卻揚著冷冷的笑:“王爺放心,我是一定不會讓你死的,半斤所承受過的一切,我都會讓你加倍償還,我會讓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究竟如何!”
安笙走出天牢時,正與匆匆前來的常德相撞,正好她也想找他,冷聲問道:“半斤的屍體在何處?”
常德想著放置半斤冰棺的地方出奇的冷,她的身子又畏寒,一時有些結巴:“老奴…老奴也…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