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你進宮的那一天起,你就巴不得離朕遠遠地,如果不是因為容恒,你也不會去冒險得罪皇後,拉攏公主救他。”
安笙徹底心虛了,原來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裏,硬著脖子抵死不承認:“皇上這話沒道理,八王爺曾經拋棄了我姐姐,我為什麼反倒要救他?”
君修冥猛地回過了身,清冽的看著她:“這也是朕好奇的地方,最初朕以為你喜歡他,然而事實並不是。
賢妃一次又一次的給朕驚喜,你究竟還有多少秘密?你的秘密越多,朕就越不得不懷疑你的身份!”
那眼神兒看得安笙心裏直發虛:“什麼意思?臣妾聽不懂皇上在說什麼。”
君修冥冷哼了一聲,淡漠的開口:“賢妃最好是真的聽不懂,如若不然,朕不會來救你。”
他話裏的意思讓安笙愣了一下,可還沒做出反應,人家已經攆人。
“常德,把賢妃風風光光的送回莞寧宮。”
“是。”常德應道,便將還愣著的安笙帶出了養心殿,用皇上平時坐的轎子將她送回了莞寧宮。
君修冥目光凝重的望了眼綢簾後,冷然的開口:“出來吧!”
白楉賢掀開了綢簾,走了出來,對著他恭敬的行了禮,這是他唯一能救她的法子。
君修冥看著龍案的畫像,沉聲問道:“知道什麼時候動手了嗎?”
白楉賢溫聲回道:“後日。”
君修冥將畫像重新掛了起來,眸裏盡是深情:“很好,朕不希望看到她死,帶她離開吧!宮裏不適合她。”
君雯來到養心殿,視若無人的闖了進去,常德在後邊一個勁喊著:“公主,您不能進去,不能進去啊!”
君雯剛踏入內殿,正好看見了白楉賢:“怎麼會是你?”
身後匆忙跟著進來的常德隻覺頭疼,一身冷汗的跪在了地上。
君修冥回過頭睨了眼他:“你們認識?”
君雯剛要開口,卻被白楉賢搶了先:“之前跟著小侯爺進宮探望皇後,不小心迷了路,遇見過公主。”
君雯想想也是,總不能告訴皇兄她一個人偷偷的去了花樓那種地方,便繞開了這個話題:“皇兄,若離呢?”
君修冥皺了皺眉,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去莞寧宮找她吧。”
“謝謝皇兄。”君雯聽到這話,瞬間就樂了,她知道皇兄肯定是將若離放了,忙行禮告退。
君修冥冷厲的目光在常德身上停留:“下不為例!”
常德心裏一顫:“是。”
而君雯急急忙忙的便帶著阿湘去莞寧宮,隻是在半道上她是真看見了熟人:“停停!”
阿湘疑惑的看向坐在轎椅上的君雯,上前攙扶了一把:“怎麼了公主?”
君雯看了眼剛才的那個方向,三兩步的追了上去,果不然,她看見了君寧,隻是又很困惑,五哥怎麼會和皇後在一起?這是怎麼回事?
阿湘從小跟在君雯身邊,見過君寧,雖然扮作侍衛,但不難認出來:“隻怕是去了皇後宮裏。”
君雯咬了咬唇,冥思苦想之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轉身又坐上了轎椅:“不管了,還是先去莞寧宮看若離吧!”
“是。”阿湘不敢多嘴,心裏卻有數。
來到莞寧宮後,君雯被半斤領著進了內院,見安笙正坐在廊上,望著黑下來的天。
她隻是在想,他到底要她做什麼?
君雯看到她相安無事,也才鬆了口氣:“若離,你怎麼突然就被我皇兄放出來了?”
安笙也正為這個問題感到不解,悶悶地搖頭。
君雯想著反正她也出來了,應該就是沒事了,索性拉著她進了房間:“若離,我剛剛看見我五哥了。”
安笙麵無表情的看了眼她,臉上擺明寫著,關我什麼事?
君雯也沒顧她,接而說道:“我剛剛還看見他去了皇後的宮裏,想起小時候,我五哥就跟皇兄合不來。”
聽到這裏,安笙眯了眯眼,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接了句:“合得來才怪了。”
想必皇室就沒有合得來的兄弟。
君雯耷拉了下臉:“我還聽說了一件事,我五哥在五年前就喜歡皇後,你說他偷偷摸摸的去坤寧宮做什麼?皇後現在可我皇兄的女人。”
安笙敲了一下她腦袋:“我看你是看多了女人勾心鬥角,忘記了男人惦念著的。”
被她這麼點明一說,君雯恍然醒悟:“像你這麼說,我五哥是要利用皇後嗎?他不是喜歡她嗎?算了算了,不管怎樣,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跟我皇兄說一下,防患於未然。”
話落,她便要離開卻讓安笙拉了住:“他知道。”
君雯這也才停下腳步,扭頭看向她:“你怎麼知道我皇兄知道?”
安笙對她翻了個白眼,漸漸地也想明白了:“他不知道,就不會把我推出去。”
說完,心裏有一種難受的滋味縈繞著,就好像是她又被丟棄了。
君雯見她悶悶不樂的趴在桌上,剛想問上一句,卻聽見阿湘在外麵回稟道:“公主,薛太妃病逝了,太後娘娘遣了人過來,讓你去看看,雖說是寧王的母親,但麵子也要做足。”
“若離,你別難過,我皇兄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原因,我先走了,空了再過來看你。”君雯拉了拉她手,勸了一句便匆匆離開了。
安笙點了點頭,也沒再矯情,見半斤進來,問道:“聽說過寧王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半斤回憶了會,才道:“以前這金陵城都說皇子裏最孝順的人就是這五王爺,應該是個孝子,但性格習性這些我就不知道了。”
安笙整個人頓時沉默了,寧王此次回來真的隻是他母妃病重一事嗎?
一晃又是三日過去,宮中說平靜也不平靜。
至薛太妃逝世,一直敲敲打打的辦著喪事。
這宮裏人聽說賢妃得了寵,莞寧宮常有妃嬪過來,說是拜訪還不如說探風,但也都被半斤擋了回去。
“嘎吱”一聲房門輕響,半斤推門而入,帶進了幾絲晚風:“娘娘,外麵的李公公來了。”
安笙起了身,擰著眉問道:“哪個宮的李公公?”
半斤一邊替她理了理衣,一邊說道:“說是常德公公派來傳話的。”
安笙整理了番也便走了出去:“這麼晚了前來,是有什麼事嗎?”
李公公躬身回道:“皇上宣娘娘乾祥宮覲見。”
“嗯。”安笙睨了眼黑下來的天色,也不知大晚上的惡魔找她做什麼?
出了莞寧宮後,她便直接坐上了去乾祥宮的轎輦,一路上莫名覺得人有些疲憊。
乾祥宮內依舊幹淨空曠,安笙前腳剛剛步入,後腳殿門便緊緊的合起。
她站在原地,墨眸遽然深諳,卷起洶湧的漩渦。如果此刻她還察覺不出詭異,那她真是白活了一世。
“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殿內傳來一道低沉而冷魅的男聲。
安笙緩步而入,水墨屏風之後,一人一桌一盤棋,眼前男子一身藏藍蟒袍,玉帶銀冠,褐眸微斂,手持黑子啪的一聲落在棋盤之上。
君寧眯眼打量了番她,唇角挑起一抹笑:“沒想到君修冥會喜歡賢妃這樣的貨色。”
安笙聽著刺耳,憑他模樣也能認出是誰:“嗬嗬,讓寧王失望了,皇上還真就不喜歡我這樣的女子。”
君寧淡然的說道:“賢妃騙不了本王,如若不是這樣,媛兒不可能誓要你命,並且你刺殺後宮妃嬪公主,這可就是死罪,你能安然無恙的出來,隻能說明他真的很疼愛你。”
安笙想起前兩日君雯提起的,質問了聲:“媛兒?公孫淑媛?”
見他沉默,那也就是了,安笙冷冷一笑:“沒想到她一口一句說著愛他,最後卻和寧王勾結在一起,君修冥也夠可悲的。”
說完君修冥可悲,安笙唇邊又是一抹諷刺的笑,自己不也挺可悲,又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君寧倒自在的品了口熱茶,點頭道:“這一點,本王也挺認可的。”
安笙小臉上麵無表情,看著他的目光猶如淬刃積雪:“現下薛太妃去世不久,寧王不好好去做你的孝子,卻不知王爺膽大妄為到假傳聖旨。誘本宮到這兒,無非就是想用我為餌,引君修冥來,怕是要讓王爺失望了。”
君寧卻也不惱,指了下對麵的位置示意她坐下,又道:“用不了多久,本王的旨意,便是真的聖旨。
隻要,君修冥突然暴斃,他又無子嗣,本王便可名正言順的繼位。賢妃不必操心太多,他不來,你就死。”
安笙心下一驚,還真是虎毒不食子:“寧王真會說笑,皇上正當壯年,何來暴斃一說。”
君寧冷笑,眯起的眸子與君修冥如出一轍,卻少了那份坦蕩,多了狠戾冷絕:“那又怎樣?
本王的母妃生前最大的心願就是看著我坐上皇位,我當然不會辜負了母妃,今日我定要那他的血來祭奠我母妃的亡靈。”
話落,他陰狠的笑著,那笑聲竟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