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林炎眉頭一皺,腳步停了下來。於此同時,一個人大叫一聲,從二樓窗口掉了下來,半空中還不斷伸手踢足,顯然不是故意跳下來的。窗口處那兩個年輕人哈哈大笑,似乎在欣賞那人如何摔在地上。林炎停住腳步的原因是隻要他再多跨出兩步,從窗口掉下的那人就會砸在他頭頂上。
洛陽的大街都是平整的青石或者青磚鋪就,堅實非常。二樓雖然不高,但是這個人身體橫側,摔到石板地上也難免受傷,弄不好還是個筋斷骨折的結果。林炎前跨一步,雙手一伸,已經抓住了那人的腰帶,隨後凝功於臂,左腳點地,身體轉了半個圈,將那人的下墜之力消去,然後將他放了下來。
那人本已經嚇的臉色慘白,雙目緊閉,卻發現自己是雙腳著地,而且也沒有感覺到痛楚,不由驚異地睜眼。意識到是林炎救了他,於是雙手抱拳,深深一躬,謝道:“這位仁兄救在下一命,是在是感激莫名,請問仁兄高姓大名?”
林炎見那人說話書生氣十足,而且顯然比自己大上十來歲,還口口聲聲稱自己為“仁兄”,有些好笑,剛要開口回答,卻聽到二樓窗口處一陣大罵。隨後樓梯蹬蹬響處,一個店夥計打扮的人連滾帶爬的從酒樓裏跑了出來。
那酒樓的夥計跑道近前,對那書生氣十足的年輕人道:“這位相公,您沒事吧,不要跟他們計較了,他們是大爺,我一個小跑堂的皮糙肉厚,讓他們打兩巴掌不算什麼,要是讓您傷到了,我這心裏可實在過意不去了。”
那書生怒道:“跑堂的也是人,他們怎麼能因為上菜慢就打你?子曰‘勇而無禮則亂’,他們雖然是孔武有力,但是也不能不講道理。”
那跑堂的忙道:“您也少說兩句,跟他們講道理也沒用的。我去給他們賠禮道歉,您趕緊先走吧,今天您吃的那頓飯算我頭上好了。”
二樓窗戶的兩個人突然穿窗而出,似雨燕歸巢般輕盈落地,其中一個一整身後雪白披風,上前道:“想走?沒那麼容易,今天他想打抱不平,我們哥倆總得給人家機會不是?“說著話,眼睛卻瞟向林炎,似乎將矛頭指向了他。林炎神色平靜,並沒有看他一眼。
跑堂的都要哭出來了,啪啪打了自己兩個耳光,哀求道:“二位大爺,都是小的有眼無珠,怠慢了二位大爺,這位相公也是無心之舉,您二位高抬貴手,讓這位相公走吧。”
那書生還未說話,身穿淡青錦衣的年輕人又道:“狗拿耗子的事情年年都遇到,今天可就巧了,一下遇到兩條不長眼的土狗。”出言尖酸刻薄之極。
林炎眉頭一皺,並沒有開口,那書生張口道:“這位兄台何必咄咄逼人?”那人眼睛一瞪,伸手抓起書生的前襟就要將他提起來。旁邊的跑堂夥計大驚,剛要上前,卻被邁步上前的另外一個錦衣青年一巴掌打的倒退三四步,捂著臉不敢多說話。
此時周圍人群圍了上來,見那兩個人如此猖狂跋扈,皆有所不滿,但是見那兩個人腰間還挎著長劍,都敢怒不敢言。
那錦衣年輕人手一提,將書生提的隻能腳尖墊地,隨後用力一揮,居然將這書生揮出了兩丈開外。眼看書生就要摔倒在青石路上,人影一閃,眾人眼前一花,卻見書生已經安穩著地,旁邊站了一人,正是未發一言的林炎。
書生驚魂匍定,剛要再行謝過。卻聽那錦衣青年笑道:“喲,還是個練家子,看走眼了。讓我掂量掂量你有沒有資格做隻拿耗子的狗!”說完,閃身近前,揮拳直擊林炎胸口。
林炎閃身退開,避過了虎虎生風的拳頭。那人不依不饒,又是兩拳打來,林炎又一一避過,並未還手也不開口說話。
錦衣年輕人臉上掛不住了,功凝雙臂,揮拳如風,暴風驟雨般朝林炎打來。林炎在峨眉派除騰空術之外沒有學道絲毫步法身法劍法之類,能避過前三拳純粹是修為教高,輕身提起躲閃。現在這錦衣年輕人架勢擺開,顯然是要擊倒林炎以搏回麵子。林炎揮手招架,不斷後退,卻也無法應付,轉眼間就已經連中數拳,一陣疼痛,好在修為較深,並未受傷。
那年輕人大笑:“原來是條啞巴狗,沒兩下子就別強出頭!”說完右手又是一拳,正中林炎胸口。但是年輕人笑聲卻突然停下來,原來他拳頭擊中林炎,卻感覺到一股極強的反震力,將他的拳勁彈回,讓他的右臂一陣酸麻。原來是林炎凝神運功,護住了前胸要害。林炎元嬰期的修為遠非那年輕人可比,內力彈出,險些讓那年輕人受傷。
旁邊那書生本已經驚呼而出,卻發現林炎並未受傷呼痛,反而是擊中林炎胸口的那個錦衣年輕人神色古怪,不由大奇,周圍觀看的人也覺得莫名其妙。
一直在旁觀看的另外一個錦衣青年見狀一驚,沉聲道:“屠師弟,你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