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孑然一身(2 / 3)

夥計漫不經心一把抓起,剛解開布條,滿是不耐之色的眼睛就放出了光,手輕輕顫抖起來。解開一半,夥計吞了一口吐沫,口齒不清地嘟噥一句:“這,這我去幫您問問掌櫃。。。。。。”放下人參,夥計撒腿就跑,差點把櫃台口正在整理抽屜的另外一個人撞倒。

林炎心下疑惑,也不多問,站在櫃台前等。

很快,一個身穿綢服,年過半百的老人就從裏間走出來。捧起人參,湊到燭光下仔細打量起來,眼中驚異之色一閃而逝。片刻後,老者放下人參,幹咳一聲道:“方子裏藥材雖貴,我們回春堂也不是見死不救,我做主了,幫你抓這副藥”。

林炎心下大喜,點了同意。他並沒有注意到嘴角一絲笑意的掌櫃輕輕解開布條,隨手扔到了地上,從櫃台裏拿出一方紅綢,將人參裹了起來。

隨後掌櫃吩咐另外的那個夥計:“小六,愣著幹什麼,趕緊照方抓藥啊!”那夥計諾諾稱是,放下了手裏的活計,按照藥方所寫,抓起藥來。而掌櫃的轉向林炎,把那二兩銀子往外一推,一臉慈祥的笑意,道:“這位小爺,您的銀子拿回去吧”。林炎心中奇怪,卻也沒多問,拿回銀子揣在懷裏,暗忖又可以去買幾隻雞給婆婆燉湯喝了。

掌櫃的捧起紅綢,似乎也有點腳步不穩,轉身急匆匆走回了裏間。

一會,先前的那個夥計匆匆走了出來,請林炎入座,並且倒上茶水,異常殷勤熱情。林炎雖然奇怪此人的前倨後恭,但也沒有多問,縮在廳旁的椅子裏等待抓藥。那夥計卻又走進櫃台,替下了正在抓藥的那人。隨後扭頭對林炎呲牙笑道:“這位小爺,您要用你自己的人參入藥,我們掌櫃的已經去後麵幫您弄去了,您稍待片刻”。

此時,年過五旬的老掌櫃卻從後門走出,邁起腳步,一溜煙的奔向兩條街外的王家大宅,那速度,簡直與壯年人不相上下。

王家大宅裏,滿臉肥肉,如一座肉山般坐在一張寬大太師椅上的王百萬正在用晚飯。隻見他提起一個流油的雞腿,塞進嘴裏,一陣咀嚼後,“噗”的一口,一根光溜溜的腿骨吐了出來,掉到盤子裏。隨後肥手一抬,“滋兒”的一聲,一大口酒進了肚。身後有一個丫鬟在幫他揉捏肩膀,旁邊還有一個丫鬟輕輕搖動扇子為他扇風。

聽完了老掌櫃的話,王百萬一瞥那紅綢上的人參,兩眼也放出了光。恩了一聲,王百萬道:“不錯,這事你辦的利落,年底少不了你的那一份兒”。聲音陰柔尖利,難以想象這麼胖大粗壯之人,居然有一副太監般的嗓音。

掌櫃的大喜拜謝,隨即又說道:“可是,那個小孩子說要用他的人參三錢來入藥。。。。。。”

王百萬大怒:“這人參是要送給來本縣巡視的府台大人的,怎能缺了一塊送人?”聲音更顯高亢尖利,掌櫃忙躬身,諾諾應是。隨後抬頭又道:“可是我們鋪子裏的庫貨都是幹貨,我怕他回去辨認出來,回來找麻煩。”

“蠢材,用幾條商陸的須子混進去不就成了!”

“可是這兩者的藥性---------”

“怕什麼,出了事有我,我王百萬何曾怕過誰來?快出去,不要打擾老子的興致!”

老掌櫃唯唯諾諾,退了出來。

一刻鍾後,林炎兩手捧著三包藥草,從回春堂走了出來,已經是華燈初上的亥時中了。林炎撒開兩腿,往茅屋飛奔。

林炎先收拾鍋灶,點火煮飯後,又去洗涮熬藥的瓦罐,在屋外的空地上支了起來。好在從山穀裏帶回來的葫蘆中有半葫蘆泉水,林炎就不必跑去數裏之外的山泉取水了。山間多的是蟬蟲之屬,蟬蛻是四處可見的東西,林炎在屋外轉了一圈,就找回了幾隻來。

很快,晚飯就已經先熟了,林炎端了米飯和野菜給婆婆送去。婆婆雖然精神不振,但是鼻子尚且靈敏,問起林炎為什麼這麼大的藥味。林炎隻是說方大夫開了些藥,不太貴,所以就抓了回來。婆婆隻是歎了口氣,道:“我這身子,怕是好不起來了,你也不必費心勞神了”,林炎趕忙安慰幾句。

晚飯後,因為天色已晚,無法再用沙盆寫字,林炎就和婆婆聊天,林炎把今天在山穀裏遇到兩個少女的事情說了出來。

婆婆聽罷,也是十分詫異激動,對林炎說:“你怕是遇到了修道的仙人了,我以前就聽說峨眉山有人修仙,法術高強,能白日飛天,眨眼間就能到千裏之外,你今天遇到的,恐怕就是那些仙人啊,以後再遇到,你可要恭敬虔誠些”。

林炎想起今天和那個籬師妹的言語衝突,唯唯稱是,不敢再多提。

隨後林炎見婆婆的精神逐漸委頓,便扶她躺下休息,自己退出小屋,蹲在還在熬藥的瓦罐前加柴。

心裏也不由的羨慕起那些高來高去的仙人,白日騰空,瞬間千裏,那自然可以遊遍名山大川。如果自己也學會這等法術,再背著婆婆四處遊玩,那就更好了。再遇到昨天欺負自己的那些富家公子,自己也就不用挨打,直接飛上天,讓他們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