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大結局(上)(2 / 3)

田中毅繼續觀望,一邊回道:“快了,還有十幾海裏咱們就能入港,明天早上你就能吃上新鮮美味的早餐。”他的聲音變得明朗起來,不再如先前的凝重。

田嬌放心地抱過兒子,給髒兮兮的大兒子順了順衣服,順便將它歪戴著的帽子扶正。

突然,原本在用瞭望鏡的田中毅臉色一變。

在距離南亞海港十幾英裏的時候,異變頓生。

異變首先源於對方拒絕接收遊艇發出的求救信號。

這廂隨行的幾支遊艇上,有信號員在用小旗比劃著信號,信號發出完畢之後,前方駐軍重重的海港竟然毫無反應!

對方不讓入港,田中毅握緊了瞭望鏡,心裏已經覺得不妙,果然,三兩分鍾的時間,正前方原本還安靜的海港附近,突然從四麵八方衝出一支支軍艦,呈絕對包圍之勢,將這幾艘小艇緊緊困在包圍圈中。

為首的主艦上,赫然是一名身著亞綠色軍裝的年輕男人,男人隱約身形可見,看不清表情,但卻遠遠都能讓人感受到他身上的濃重煞氣。

田嬌從田中毅手中搶過瞭望鏡,迅速一望,立刻大叫:“爸爸!怎麼會是那個混蛋!”

主艦上身著亞綠色軍裝的指揮官,是沈塘,她曾經的便宜未婚夫,卻不知何故斷了一隻手臂。

田中毅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沒應聲。

他一輩子精心算計,分毫不允許自己出錯,五十年的人生中,僅僅失誤過兩次,而且錯得離譜:一次是誤以為能分析測試出抵抗末日異形的完美基因,結果卻製造出了一大批殘次品垃圾,諸如周念;其二便是沈塘,沈塘曾是被他當成親兒子培養的接班人,能力卓越智商超群,是他為嬌嬌親自選定的未婚夫,用來輔佐她今後接手暗風集團,以及繼承他手上的所有錢權甚至私人軍隊。

田中毅並沒有想過找個入贅女婿來接自己的班,他唯一認定的繼承人,是田嬌,哪怕她膽小嬌氣得令他數十年如一日的頭疼,這個念頭也從來沒有改變過,他更不會允許有人試圖動搖田嬌的唯一準繼承人身份,包括沈塘。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護短”。

此刻得知沈塘的叛變,最令田中毅懊悔萬分的是,當初知曉沈塘不但沒有如約保護嬌嬌反而將她逼走的時候,他就不應該隻取了對方一條手臂,而應該直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否則今天他們也不會淪落到這般境地。

沈塘在南亞的根基,比他想象中的深。

“爸爸……”

田嬌敏銳的神經率先感受到危險,動物的本能使得她開始焦躁不安,瞳孔顏色漸變,身體逐漸調試到一觸即發的緊急狀態。

此時,幾十束探照燈從四麵八方打來,讓黑夜變得亮如白晝。

遼闊無際的大洋上,幾艘小遊艇瞬間無處可藏,在一支支軍艦的對比下,脆弱得如同大象身上的螞蟻——這種情況,不想全軍覆沒,就隻剩下最後一條活路。

“噗通”一聲,田中毅率先將田嬌丟下了遊艇。

“統統下水!”

他緊接著一聲令下,數支遊艇上的特種衛兵們迅速接連下水,不斷下潛。

瘋狂翻滾的浪潮成了夜裏最好的掩護,第一槍打響,對方率先發出攻擊,戰火的帷幕被徹底拉開,敵方密集的子彈如同狂風驟雨般拍打著海麵,衝擊在礁石上,發出或沉悶或尖銳的聲音。

在這種被激烈圍攻的情況下,想要脫身簡直是癡人說夢,再加上離了遊艇的防輻射作用,已經有小部分衛兵一跳水就死在了激烈的輻射之下。

戰況豈止是糟糕,這根本就是單方麵的屠戮。

他們,成了別人陷阱中垂死掙紮的獵物。

一下到水中,四麵八方都是槍擊聲炮火聲,田嬌徹底驚慌失措,唯一的反應就是躲起來,躲起來。

她緊緊拉著倆兒子,擔心它們被海浪衝走跟她分散,又為了要避過輻射,隻能拖著兒子拚命往深海裏潛,可是倆兒子卻不買賬,紛紛瘋了一般在海水裏興奮地胡亂撲騰,她大兒子觸手亂飛,嘴裏哇啦哇啦不知在念叨些什麼,小兒子就隻會哇哇叫,跟著哥哥在海水裏蚱蜢一樣跳來跳去。

幾次試圖將倆兒子從海麵拖下又失敗的時候,田嬌被輻射刺激得渾身皮膚都開始犯疼,看到依然活蹦亂跳的倆兒子,她的魚腦袋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竟然不怕輻射!

這樣的認知簡直駭人聽聞。

與敵方渾身防輻射裝備保護下的海軍不一樣,田中毅手下的所有人,包括田中毅自己甚至包括田嬌,都必須要借助海浪的衝擊來減少輻射力度,如此,隻要他們的身體一浮出海麵的話,都會感受到火辣辣的刺痛,這情景,就像是無形之中有一道電網,將他們狠狠壓在水麵下方,束手束腳。

攻擊力銳減是必然。

隻能徒勞地接受著對手的屠戮。

可是現在田嬌發現,她倆蠢兒子卻興奮地在海麵上撲來撲去,絲毫沒有呈現出和那些奮戰中的衛兵一樣的痛苦狀態。

她大兒子已經完成進入瘋狂的激戰模式,根本不聽使喚,他足有幾丈長的妖紅觸手仿佛衝天而起的火焰,三五分鍾時間,就已經掀翻了敵軍好幾艘軍艦,而且攻勢越來越猛,簡直凶猛得跟吃人小怪獸一樣;

她小兒子就更慫,它又怕又凶,被哥哥兩根觸手托著,撲閃著小翅膀,在水麵上凶狠地跳來跳去,專門攻擊敵方負責瞄準狙擊的海上狙擊手。

田嬌遠遠地看著倆兒子,情急之下,她那負到北極的智商終於被點亮了一次。

“大蠢大蠢!”她連忙叫她兒子,衝兒子大聲喊:“快把血藤放到海麵上!鋪平在海麵上!”

大兒子可聽媽媽的話,連忙暫緩了攻擊,機智地控製血藤四散開來,以他為中心,詭紅色的植係觸手整整鋪張了數十英裏,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上鑄造了一道壯麗的奇景,無邊蔚藍的深海中,綻放出一大朵豔麗的血花。

血藤不畏輻射。

有了血騰的掩護,特種衛兵們不必在攻擊之後迅速急於躲藏,而可以選擇連續不斷地攻擊敵方軍艦,因此戰鬥力明顯要強大很多,田嬌亦然。

一整隊軍艦很快便覆滅了三分之一,敵方顯然也發現了自己優勢已失,因為,那些在海麵上狠狠鋪張的血藤,正以每秒成立方的速度瘋狂增長著,炮火攻擊無異於用剪刀剪原野上的野草,隻是浪費彈藥。

“快開槍!先打死那個小怪物!”軍艦上,斷了一條手臂的男人怒吼,立刻有人從軍艦上射出一梭子彈。

緊接著第二梭第三梭,綿延不絕。

密密麻麻雨點般的子彈落下,倆兒子明顯有些難以招架,那些經過特殊處理的子彈可不是鬧著玩,田嬌都能夠感受到覆在自己四周的血藤在隱隱顫動,她不知道兒子是不是受傷了,但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小兒子哇哇大叫的聲音。

“媽媽……媽媽……”

“媽媽……”

“媽媽……”

簡直大哭得撕心裂肺。

田嬌急忙朝著兒子的方向遊過去,卻因為海浪的衝擊而減緩了遊行的速度,她急得跟著兒子哭,眼淚啪嗒啪嗒地掉落在海水裏,一股前所未有的驚慌與憤怒將她籠罩,隱隱還夾雜著難以控製的恐怖本能。

那種最原始的,最血腥的,屬於獸類的屠戮本能。

掙紮與驚慌沒能持續太久,很快,心底深處對最新鮮血液的饑渴就蓋過了那些莫須有的情緒,一梭子彈打擊在田嬌身邊的暗礁上,飛濺而起的礁石插-進了她的脊背,帶來一陣錐心的疼痛,汩汩鮮血瞬間噴灑在四周的血藤上,澆得軟軟的血藤狠狠顫了顫。

田嬌痛得渾身顫抖,在海水中盲目地前行,憑著聲音判斷倆兒子的方位。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所有人,一個不準留!”

距離她十來米遠的主艦上,男人瘋狂叫囂的聲音久久回蕩,這個聲音田嬌太熟悉了,而且從小都厭惡。

她知道自己背上傷到了,被子彈打傷,被礁石撞傷,而且受傷很重,但心底另一種激烈到幾乎崩潰的欲-望麻木了她的感官,讓她徹底破釜沉舟,甚至放棄了躲避輻射,放棄了尋找兒子,突然選擇了調轉方向,有力的魚尾在海水裏猛地擊打,倏地朝著敵軍主艦猛衝而去。

最後在距離軍艦五米遠的時候,田嬌尾巴猛力一擊海麵,借力狠狠躍上軍艦!

“嬌嬌!”田中毅的聲音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帶著驚恐。

離開了海水,讓自己這樣暴露在劇烈的輻射之下,不出二十分鍾,她就會迅速死亡——這種死亡方式太正常不過了,田中毅曾親自在她母親身上見識過

田嬌此刻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滔天的憤怒與衝動需要無盡的鮮血來填平,她緊咬著牙攀上軍艦,忍受著比烈火煎熬更痛苦的磁輻射,在敵方海軍驚慌而詫異的眼神下,一把抓過一名狙擊手的脖子,尖利的蹼爪一劃拉,從脖到肚,對方身上一條致命性血縫露出,最後被她重重拋下軍艦。

“快開槍!快把她打下去!”眼睜睜看著她從遠方而來,直到爬上軍艦,殘忍地殺害一名海軍,終於有人顫抖著聲音在大喊。

田嬌壓根不會在乎誰開槍誰死去。

她血霧繚繞的瞳孔在軍艦上迅速掃視,終於如願看到了罪魁禍首,沈塘,那個男人正滿臉猙獰地指揮著海軍發出攻擊,田嬌毫無閃避,無數子彈打在她身上,給她造成短暫的神經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