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一件事。”
“外麵去說。”淩班長是不想影響大家睡覺,就從一片黑越越的營房裏走了出來。
他倆走到了營房外的在黑瑩瑩的夜色裏,一個用於訓練的獨木橋下,還有從前麵有解放軍戰士守衛的大門上反射到在獨木橋這邊些的微黃的光亮。這時,在黑隱隱的夜色裏的寬大操場是那樣靜,靜得來如在一個光地球上似的。
兩人到了這裏,就站住。
“說嘛,什麼事?”淩班長問,
“我,我……”陳兆博有些囁嚅。他立刻想到:這事,怎麼好開口,畢竟是偷東西的事,班長聽了怕不拿正眼看我。
“你說呀?”淩班長催他,
可他難以開口。見他不說話,性子有點急的淩班長不耐煩了,就說:
“我跟你說,我沒有時間在這裏聽你打啞謎,我明天還有很多的事。”說到這裏,淩義班長轉身即刻走了,好像真的有事。
“班長。”陳照博立刻一把拉住已經走開的班長胳膊,非常難堪。林班長就側過臉,看到從前麵大門投射過來的微黃燈光,照在了陳照博羞愧而眉目清秀質樸的臉上。
“班長,我在參軍前,為了招待我的幾個朋友,”陳照博一下不想這麼多了,不管自己的臉麵問題了,幹脆索性說,“我沒有錢,就到我爸爸的工廠裏偷了銅線,把它燒化,變成銅賣了20錢,來招待我的朋友。”
淩班長馬上責備道:“你怎麼幹這種癟三的事,你看你,人是這樣機靈,你應該找你爸爸拿。”
陳照博把手抬起,放在自己臉邊一動。說:“我小時候,經常喊我爸爸拿錢,長大了,就不好想喊了,就偷東西。再說,那是76年間,家裏就靠我爸爸的工資過活,媽媽在家裏帶我們幾個兄弟。”
“那你也不應該偷,你想過沒有,萬一在你爸爸的廠裏被抓住了,你爸爸的臉往哪裏放。”
沒想到,陳照博卻得意地手一揚:“我怎麼可以那跟他們抓住呢?”
“哦,你又狂起來了!”
“我不是沒有把抓住嗎?”陳照博一笑,好像他幹這事,就沒有出過問題似的。還把雙手往班長麵前一攤。
“那你跟我說這事幹什麼?”林班長問。
這時,陳照博才平靜了,他才認真說:“我到了部隊上,看到許多戰士都為了保衛祖國,不怕流血犧牲,我覺得我也應該和他們一樣保衛祖國和人民!班長,我攢了14塊錢,如果我死了,剩下的你就跟我加上去,還跟廠裏。”
淩班長沒有再說了,之後,他們就分開……
而回到營房裏的陳照博,把自己心裏如一塊卡在他心上石塊搬掉後,他再也沒有顧慮和遺憾了。他想到:一切就在戰場拚了,為了保衛祖國保衛人民,陳照博,你就恨恨殺敵人吧。
之後,他一會兒睡著了。
王誌峰連長回到了連部的房間裏。看到25歲的王忠誠副連長,他平躺在另一張有蚊帳的鋪上,看起來睡著了,他本想找王忠誠副連長聊幾句,不想對方已經睡著了,就隻好,脫了軍衣褲,睡了,因為,明天上午,就是讓大家跟自己的親人寫信的時候,是啊!明天就真的要打仗了,而在到了越南境內,將會遇到抵抗是正常的,隻要一開始打仗,那麼,就有一些戰友被打死和受傷,對(越)方也是。王誌峰連長不禁身子抖了下,這時他感到:仿佛戰事就要到了,而且不是明天,感覺在現在。他立刻睜開眼睛,可眼前是滿眼的黑,是非常安然的正副連長的連部辦公室。王連長才平靜些,他感到:他們連在明天下午出發,這個決定在他的腦袋裏晃動,而在晃動時,他看到時間在過去,好像作戰行動馬上就接著來似的,就像是到了這一片山,過了下麵一座山就到了陣地上一樣。王連長想:那麼,你(戰鬥)就來吧!
而這時,睡在另一張鋪上的中國年輕的解放軍副連長王忠誠,26歲,他1971年17歲當兵,他並沒有睡而在回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