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春耐著性子,“誠惶誠恐”的解釋道:“不過我們兩個都是識字有限的,配方怕是寫不好,到時候幹脆直接給掌櫃的做一遍吧,掌櫃的派人來看一眼也就會了。”
掌櫃的點頭,“這個可以,林姑娘想得很周到,有什麼需要我們準備的?”
林二春又好脾氣的道:“東西我們自己準備,等下晌我們過來。”
要等的時間不長,這掌櫃的心下滿意,擺擺手,就讓她走了。
出了這家店鋪,林二春也沒有去尋牟識丁,至於對這個仗勢欺人的店,她也沒有放在心上,不是要配方麼,很簡單。
她之前就跟牟識丁好了,各自辦完事就先去客棧,到了那再碰頭,今收獲頗豐兩人打算吃頓好的,犒勞一下這段時間的辛苦,之前童觀止帶林二春住過的那間客棧也供應酒席,雖然價格不便宜,但是兩人要吃一頓還是吃得起的。
林二春走到客棧的時候,牟識丁已經先到了,早就找好了位置點了菜,都喝了半盞茶了,見林二春過來他放下茶盞道:“大堂沒位置了,隻剩下這個雅間,你怎麼去了這麼久?遇到麻煩了?”
林二春笑道:“不算什麼大事,就是一會要去教人熬糖,幸虧我這次英明神武,提前將裝備都帶上了。”
因為兩人早就商量過這個問題,牟識丁也不意外,隻撇撇嘴道:“你的運氣還真不好,怎麼你妹妹的生意能夠順風順水,才名遠播,你一開始就這麼倒黴呢,倒是難得你如此想得開。”
林二春毫不在意的坐在他對麵:“有得就有失,有什麼想不開的,而且這又不是沒有好處的事。”
話間,店二已經6續開始上菜了。
這二哥以前林二春就見過,這次對她很是殷情,一邊上菜,還一邊報菜名,一道桂花蓮藕,他叫:“過眼雲煙”,因為桂花和蜂蜜都是金色的,蓮藕糯米又是白色的,分別象征金銀之物,這些俗物可不都是過眼雲煙麼!
一道白斬雞,因為有翅膀,便叫作“來去匆匆”,林二春聽到這個名字也是覺得醉醉的。
那店二絲毫不受兩人古怪神情的影響,繼續一本正經的往下介紹,至於一盤鬆鼠鱖魚取名為“見仁見智”,一碗湯圓米酒叫“我本將心向明月”,一道翡翠豆腐羹,另叫做“快走踏清秋”。林二春已經懶得去探究其中的深意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店二每個菜名的第一個字都得格外用力。
報完名字了,店二也沒有馬上離去,笑眯眯的道:“兩位對這菜名可有什麼建議?”
林二春沒空搭理他,直接先給自己盛了一碗米酒湯圓,喝了一大口暖胃,牟識丁倒是有這閑工夫接他的話:“的確是有點建議。”
“您。”
牟識丁便意味深長的道:“我怎麼覺得我們這菜聽起來像是,‘過來見我,快!’呢,這樣不好,要不你們後廚再去琢磨琢磨?以後客人點菜了,最後將字湊成一句詩,那就文雅多了。”
林二春聞言“咕嚕”一聲,然後連連咳嗽,差點沒被一口湯圓給嗆死了,好不容易咽下去了,憋紅了臉看著牟識丁,對上他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又不出話來了。
那店二聞言拍了拍腦袋,嗬嗬笑了兩聲,目光往林二春這裏掃:“您看?”
林二春在牟識丁的注視下,臉上熱熱的,不自在的拿帕子擦了擦嘴掩飾:“先吃飯再。”
牟識丁“切”了一聲,拿著筷子衝她擺擺手:“這些都是我點的我自己愛吃的,我看後廚不定有你喜歡吃的,你先去看看。”
店二趕緊舔著臉笑道:“後廚給準備了,您去選選?”
林二春心裏暗罵了童觀止一聲:要見就見,弄這麼多花樣做什麼!
不過,還是拿著自己準備的包袱站了起來,跟著店二進了後院。
童觀止從她進城就知道她來了,早在這裏等著了,這會見店二領著她進來,還端著一張臉,等人走了,屋內隻剩下他倆並一桌酒菜,臉上就帶了笑容了:“二丫,專門給你準備的,慢慢吃。”
林二春又罵了他一句:道貌岸然!才將手上的包袱甩給他:“送給你的。”
童觀止下意識的接住:“這是給我的?”
林二春點頭:“對,禮尚往來嘛。”完,就在他對麵坐下來了,低頭一看麵前的碗裏已經裝著熱騰騰的“我本將心向明月”,她忍不住笑了笑,又道:“那本書現在可以看看,那一卷等我走了再看。”
“那好。”
童觀止一邊著,已經將那本《夫律》拿出來了,看到上麵的兩個大字,他挑著眉頭勾了勾嘴角:“夫律?二丫還真有覺悟。”
林二春懶得跟他鬥嘴,隻道:“你看完了再。”
童觀止翻開扉頁,隻見其上寫著:“夫律五十條,若有不足日後隨時增補,若卿不能認同,涯不見,不用往後看了。”
他看了林二春一眼,林二春氣定神閑的喝湯。
繼續往下看:“為夫者,必須終身尊重妻子,愛護妻子,敬之、順之、諒之,讚之、持之、護之此為大前提,另有細則五十條(未完),為人妻者,同等要求。”
“第一條,為人夫者,違背妻子的合理要求,是為不順,即可解除婚約,合理另有注解,見頁尾。”
童觀止有耐心,沒有直接翻到頁尾去看,而是繼續往下看。
“第二條,為人夫者,與妻子以外的女子不清不楚,是為淫,即可解除婚約,不清不楚另有注解,見頁尾。”
他又看了看林二春,林二春已經將一碗湯圓喝完了,正拿起筷子。
“第三條,為人夫者,覬覦妻子的嫁妝、私產,是為盜,即可解除婚約。
第四條,為人夫者,若在妻子麵前逞口舌之快行逼迫之事,是為口多言,即可解除婚約。
第五條,為人夫者,故意隱瞞妻子提出的問題,是為不敬,即可解除婚約。
第六條,為人夫者,惡意懷疑妻子,是為不持”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等將這五十條都念完了,又看完了那密密麻麻的注解,林二春已經吃得都半飽了,正好放下筷子,再好的菜也不能多吃。
不管他答不答應,反正至少她已經騙了一頓好飯了,擦了擦嘴,她問道:“可有疑義?”
童觀止麵上淡淡的將那冊子合上了,看到封底寫著:“可以退還。”空了一行又寫:“好好研讀,時時自律。”
他便摸著那牛皮紙看著林二春笑:“還有增補?”
林二春答:“視具體情況而定。”
童觀止又道:“我幫你想了三條。”
“看。”
“有惡疾和無子,還有善妒。”
林二春咳了咳:“暫時不寫了。”
童觀止拿著書緩緩走到她身邊,挨著她坐下,道:“為什麼不寫?二丫,我腿腳疼,算不算惡疾?”
不等林二春話,他又湊近了些,幾乎是附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就是知道我們肯定會有兒子的,對吧?無子便也不用寫了。”
靠的太近了,林二春往後挪了挪身體,一臉正色的提醒:“不得逼問。”
“哦,那我就不問了。”
他居然這麼順從,林二春還稍稍有點詫異,再次強調:“不答應就把我寫的還給我。”
童觀止幾不可聞的歎了一聲,目光灼灼的看著林二春,林二春被他那眼神看得心裏酥酥軟軟,又聽他道:“二丫,我答應你就信了?以後就是休了我,也是你虧了,傻姑娘。”
林二春沒有吭聲,感情的事情有什麼虧不虧呢,身處其中的時候投入了,也享受了,便不算虧,不過這年頭的男人都有大男子主義,她也懶得跟他辯解,起碼他沒認為自己占了便宜,就比很多人都強了。
童觀止又笑了:“既然你這麼相信我會信守承諾,那我就不還給你了。現在我們來支持妻子這一條。”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