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馬隊風馳電掣般的走遠了,路上才又輕鬆起來,方才因為五皇子帶隊的那氣勢,讓這官道上雖然行人車馬不少,但是卻無人敢話,現在就連方才那受到驚嚇長嘶不止的馬兒現在也安分多了。 WwW COM
牟識丁往馬嘴裏塞了一顆不喊酒心的糖,又安撫了它一陣,才拉動馬韁拐到正路上,一邊聲道:“方才那些人應該是上過戰場的士兵。”不然殺氣不會這麼重。
林二春看著那消失在路的盡頭的人影,沒有話,隻是心中感歎,這次五皇子想找到東方承朔大約是要撲一個空了。
東方承朔幾前就已經出了城去了,那大哥來看她的時候,也了,他並沒有再回綠水灣,也沒有去老河口的農莊,他在江南的行蹤暴露,為了安全起見肯定是回京城去了,童觀止也等他回了京城,會有很多變故。
眼下這事情的進展已經跟上一世不一樣了,至於在這之後的走向,林二春還真的是無從推測了,她沒有問過童觀止的脫身大計,而童觀止也什麼都沒有問過她,林二春雖然也有些拿不準為什麼他一個字都不問,但是卻也因此而鬆了口氣,要是他真的問起來,她又該如何解釋?
現在想到這些事情,她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覺得自己不太厚道,他不問,自己也應該主動跟他點什麼,眼下隻靠她自己就妄想扭轉局麵顯然不現實。
她靠在車壁上就閉著眼睛開始琢磨起來,她上輩子的印象中大半時間都在內宅,雖然接觸的東方氏的內情不算多,但是因為跟東方承朔和五皇子相熟,也不算是特別少了。
她可以將自己知道的一些內幕消息告訴他,雖然懸在童家頭上的那柄刀是沒有辦法可以挪開了——東方氏對童家的殺心、戒心早就起了,不管童觀止是不是真的有謀逆的大罪,這罪名其實一點都不重要,他們隻是需要一個借口而已,而且目前童家居然還在內訌,真是雪上加霜。林二春對童家的命運是一點期望都不抱了,她揉了揉還有些昏沉的腦袋,替童觀止覺得頭疼,現在這頭疼也是她的了——至少應該可以讓童觀止對對手更多點了解,可以提前減少一些損失,或者可以提前報仇。
別人都不讓他們活了,還用得著對敵人客氣麼?
想到這個念頭,她搖頭苦笑,似乎都能夠理解童觀止身上的謀逆之罪了,如果換做是她,臨死之前她也想拖幾個墊背的。
林二春這一路上都在馬車上整理紛亂零碎的思緒,等回到家之後,連安撫守了兩家門的黝黝的時間都沒有,隻跟牟識丁交代了一聲,就一頭紮進了房間裏,點了燈鋪開紙張就刷刷刷的寫起來,這些還是她買回來做賬本的,隻能暫時用這個了。
牟識丁對她這樣突然抽風的舉動很是習以為常,直接去安撫對他愛搭不理的狗,去答謝了鄰居,然後準備晚飯,給林二春留了一份之後,就去睡了。
林二春還在為上一世裏東方家族那些龐大的關係網而苦惱著,細節過於瑣碎,記憶也很散亂,再加上她的記憶還出現過斷層,有些也不太敢確定,不敢亂寫,隻以最終東方承朔帶她回京城為皇帝祝壽的時候為限,在那時自己知道的結果為準。
那時皇二子身為嫡子被立為太子,但是已經被廢,三皇子早就落敗,那個號稱不爭不搶的四皇子成為五皇子最大的勁敵,就連幫著他的老六都被五皇子拉攏了過來,成為他埋在四皇子身邊的暗棋
拚拚湊湊勉強才寫了一頁紙,並特別注明了,她還不知道這些事情究竟有沒有生,會不會再生,隻能作為參考。至於那些明麵上的派別往來,她相信童觀止肯定是查得到的,也就沒有提及了。
然後就是幾位皇子的姻親關係,已經成親的就不寫了,重點是還沒有展成的,僅這些就有足足寫了五頁紙,這些姻親關係她以前雖然覺得有些用,但卻從不費心去想其中的關係和糾葛,那些皇室貴胄看不上她,她也不耐煩跟他們交際。
不過,在今看到了榮繪春和那位榮二爺之後,再想想這對兄妹上一世的時候一個是五皇子側妃,一個是東方承朔的謀士,她就深覺這些姻親關係的重要性,不管東方承朔和五皇子誰爬上了那個位置,榮家兄妹都能夠博一個前程,最不濟也能夠保住一條命。當初林二春是東方承朔的妻子,跟五皇子交情最好,也從未懷疑過他們最後會走到對立麵,而榮氏的這對兄妹卻早早就各站一邊了,不得不世家子弟的眼光的確比她要強很多,她在他們那個年紀的時候還在校園裏、圖書館裏或是酒廠裏撒歡
當然,這樣的關係如果用得好,尤其在東方承朔和五皇子之中,那也是一把好刀,林二春邊寫邊如此想。
林二春著重的寫了五皇子和東方承朔,這兩個人是她最了解的人,也是爭到了最後的成功者,五皇子的事情簡單得多了,隻有一個榮繪春,不可避免的提到了榮二少,隨後她回憶了五皇子跟他的那些兄弟們爭鋒的簡要過程,又一一補上來了,雖然知道的不多,但是洋洋灑灑還是占了幾頁紙。
輪到東方承朔,林二春想都不用想就將東方承朔查抄童家罪證、楚地賑災和鎮守西川的事跡一一寫上,至於那個平涼王妃的位置,她留給了黃丞相家的嫡姐,那位姐如今年紀才五六歲,但是那又怎麼樣,等到十年後東方承朔名利財富全部都有了的時候,黃姐正好就到了花樣年華,可以嫁給東方承朔,為他錦上添花了,也不知道東方承朔跟那個一項不偏不倚,深得皇帝器重的黃丞相是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林二春對黃家的怨念很深,在此重重的記了一筆,至於林三春?她還是別出去作死了,免得她再連累了整個林家,林家人雖然跟上一世不一樣了,但是大哥和春暉還是她重視的人,她不想讓他們再落得以前的下場。
等寫完了,一碗燈油也快要耗盡了,桌子上放著的一碗麵都全部坨了,不能吃了。林二春揉了揉脹的眼角,將這些都收好了,想著等什麼時候親自交給童觀止,做完這些之後,她也沒有心情吃飯了,洗漱了一番,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回憶已經耗費了她很多精力,再加上回憶的同時,她自己也對未來的展方向有了目標和計劃,真是心力憔悴。
第二她直接睡了一上午,等睜眼的時候都已經是中午了,林二春又精神飽滿的投入到了新的階段裏,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不管是她還在堅持的減肥,還是她喜歡了一輩子的釀酒,都是需要十足的耐心,她雖然脾氣不好,但是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一件一件的處理手頭上的事情。
先將買回來的甘蔗都處理入罐了,才又趕著做了一批酒心糖,這次除了包裹上酒心,她還買了酸梅子,自己熬煮了橘子果醬,也是包裹進牛皮糖內增加品種。她不會熬糖所以這牛皮糖是直接買的成品,再將其融化開,自己隻需要做好糖果心就行了,效率還是不錯的。
先前讓牟識丁去鐵匠鋪子裏定做的給糖塊和酒心定型的模具隻有圓形,橢圓形和方形最基本的款式,現在林二春特意讓人打製了心形,菱形,還有簡單的勉強能夠看出是兔子的模型。形狀各異的半透明牛皮糖內包裹著白色糖衣的酒心,或是棕褐色的酸梅,看著還是很漂亮的。
林二春本來是沒有想過用糖果來賺錢,隻想著用這些先找幾個大戶之家打好關係,為自己的釀酒大業開路,不過眼下倒是改了主意了,她活了幾輩子的人,並不特別愛吃糖,可看著這些都忍不住少女心爆棚了,也許可以再往這個方向展展。這裹著酸梅子的糖好模仿,但是酒心就有些難辦,裏麵的配方不最難的還是能夠包裹住液態酒心的糖衣的製作,絕對是此時頭一份。
不管怎麼,她以前再不愛吃糖見過吃過的品種也比這個年代要多,實在不會可以請人幫忙,或者跟現在一樣改造那些成品,而且釀酒的周期實在是太長了,她既然沒打算自己經營店鋪,這其中能夠省下來很多的時間和精力,她正好可以來摸索一下。
林二春是個幹就幹的人,隻這麼一想,她都有些熱血沸騰,牟識丁涼颼颼的道:“你還有銀子嗎?”
瞬間,她就被牟識丁的一句話給澆滅了熱情,老實了:“沒有。再等一到兩個月到時候肯定就有錢了。”
來慚愧這些賣糖的錢已經66續續都花費在水果和打製模具上了,現在兩人都是窮得叮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