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好意?我大哥可受不起你的‘好意’。”不待莫晴開口,莫卓宇已是怒不可竭。魏國公自始至終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不發一言。
明眼人都知道,如今京中,能做出此事的隻有九王一黨。祁氏作為九王妃的娘家,自然脫不了幹係。
魏國公看著眼前的殺子仇人,早就是氣血翻湧。隻是他身為王公,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便是再恨,也不能肆意妄為。
可莫卓宇不同。他是小輩,又年少氣盛,便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外人也不過是說他傷心過度,失了穩妥。
有些事他不能做,便讓這個兒子來。更何況,今日莫晴還在這裏,誰敢放肆。
“卓宇,我父親再怎麼說也是長輩,你怎能如此無禮。”看著毫不留情麵的莫卓宇,祁文甫下意識的跳出來,質問道。
莫卓宇看著這張熟悉的臉,眼中閃過決絕,厲聲道:“祁二公子可要弄清楚了,這是在我魏國公府。我莫卓宇不歡迎的人,自然是不速之客。”
祁文甫聽著他的用詞,好似有些受傷。哽著喉嚨想要說些什麼,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站在一旁的青洺暉看著往日相交甚篤的兩人,成了如今這般模樣,心中止不住的痛。
可是他理解莫卓宇。若今日躺在裏麵的是青連華,他隻怕不會比他好生多少。
祁言婁氣的發抖,他身為中書令,一品朝職。在朝中,誰敢與他這麼說話。莫卓宇不過一個毛頭小子,竟然如此落他的麵子,“莫卓……”
“好了!”鳳怒聲徹周遭,堪堪打斷了祁言婁的怒罵。侍衛婢女們立時下跪俯首,怯聲道:“請皇後娘娘息怒。”自視甚高的中書令這才反應過來,這位不受莫氏重視的庶女,仍舊是姓莫。
九頭鳳冠高高昂起,利目劃過蒼老的祁言婁,停在莫卓宇的身上。淡淡道:“今日卓宇有些傷心太過,恐難以好生接待諸位貴客。我大哥就要下葬,無關人等還是早早離去為好。若是有人敢在此攪亂靈堂,本宮定當嚴懲。”
犀利的言辭,如刃的鳳目。莫晴的眼神自始至終看著莫卓宇,可有心人都聽出來,這話卻是說的祁言婁。皇後一句話,就給祁氏安上了個‘擾亂國母兄長靈堂’之罪,祁言婁麵色再氣,也不敢對著莫晴發火。
所有人僵持在靈堂前,誰都不動。青離歌走到莫晴身邊,淡淡道:“吉時將至,祁大人還是早些回府的好,這廂莫大公子出殯,怕是等不得時辰。”
祁言婁聽著她逐客的話音,臉色愈發的難看。可誰讓她是攝政王妃,他再氣盛,也不能駁了她的麵子,隻得氣勉道:“微臣府中還有要事,就先告辭了。”
一甩衣袖,祁言婁走的氣勢洶洶。祁文甫看了莫卓宇一眼,回頭又觸碰到青離歌的目光。後者眼眸低垂,片刻又抬起,回看向他的瞳孔中,帶著與莫卓宇同樣的決絕。
祁文甫眼神一傷,跟著祁言婁的腳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