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喧囂吵鬧聲亂作一團,青玉綺意有所指的指責,青離歌卻自始至終視而不見。太醫趕到,華亮的官服被侍衛拉扯的是歪歪扭扭,沒有一點朝臣的儀容。大長公主始終坐在那裏,什麼也不在意。

“太醫,貴妃娘娘這是怎麼了,可是受了什麼迫害,皇嗣可要緊?”離歌輕笑,這話可說的是一點也不遮掩,既然已經得罪,倒不如得罪個徹底。這嬪子倒是豁出去了。

太醫剛剛落座,手都還沒搭上脈案,她倒是急著給人家安罪名了。可她青離歌就那麼施施然地坐在那裏,倒要看看,她們能給自己安個什麼罪名。

作為在宮裏侍候幾十年的太醫,他豈能看不清這屋中劍拔弩張的氣氛。不過小半盞茶的功夫,官帽下的額頭已滿是大汗,有些蒼老的手仍是故作鎮定的搭在半塊綢緞上,好像生怕有人問他似的。

許久,那個嬪子還在自顧自的催促著太醫,聲音尖細矯揉,讓人心中甚是煩亂。作壁上觀的皇後也開始略略皺眉,看向她的眼光已很不和善。

“太醫,你倒是快說呀,貴妃娘娘到底要緊不要緊。”不知道第多少次,莫晴終於抬眼,道:“太醫在診脈,你一直在旁聒噪,是想故意擾亂太醫的診治嗎?宮中嚴禁喧嘩吵鬧,你作為皇上的嬪子,理當以身作則,為宮人表率。

更不用說,這裏還是貴妃的寢居之所,你是想做什麼?”當然是想要她青玉綺的孩子沒了啊,離歌在心裏替她補上這句話。那囂張的嬪子瞬間閉嘴,慌亂的站到青玉綺身側的一角,再也不敢說話。

離歌眼帶笑意的看了一眼莫晴。雖說二人此時已算不上盟友,可對她這個人,心裏還是十分的佩服。莫晴是庶出,可她的氣度、膽色,卻比許多所謂的“正室嫡出”要好上不知道多少。

她的雍容大氣,不怒自威。淡淡的一兩句話,就能震懾人心,力壓全場。她這樣的人,才堪做一國之母。反觀周遭這些跳梁小醜,不禁讓人嗤笑。

屋內的氣氛愈發緊張,太醫頭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落下,這屋裏全是當今掌權者的妻妾,他不過一個小小的太醫,當真是不知道該站在哪一邊。

“姐姐的身子怎麼樣了,太醫可瞧好了?”既然你不肯主動站隊,那本王妃就給你一個台階下。想來這太醫久不發言,定是不敢得罪任何一邊,此時,當不會駁了自己的麵子。

“王妃說的是,太醫若是診完脈,就將貴妃的身子狀況告知我等,也好讓大家安心。想來貴妃一向胎相平穩,應當不會有什麼大的關隘罷。”莫晴再度開口,連帶著離歌都有些暗暗吃驚,隨即化為會心一笑,眼放精光。

那太醫總算是找到了狀態,顫顫巍巍的起身,慢慢道:“貴妃娘娘隻是有些氣虛,想來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待微臣給開上兩幅安胎藥,再好生休息兩日,自當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