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上司(2 / 2)

是的。老錢說帕薩特就停在地下車庫,我出去自己開也行。不過盡量由他接送我出去。喬海鷗說。

我順著喬海鷗的話說,老錢在監視你?

喬海鷗沒直接答複我,卻說,你不做刑偵律師,真是可惜了。頓了會兒,又說,老錢說是為了我的安全。

安家的咒語嗎,你還沒正式成為安家女婿呢。我脫口道。

喬海鷗似乎沒料到我有這樣的想法,眉頭皺了皺,說,你的思路跳得太快了,律師。我死了,也不會現在和你講安家的事兒啊。

那天,老錢開著車載著喬海鷗去了鬆雲頂茶莊,鄭老師約他喝茶的地方。一路上,車裏的空氣很沉悶,深秋的江南在這個季節點上應該涼下來。老錢和喬海鷗都沒說話,估計是雙方都不知說什麼合適。

喬海鷗本想問日記本的事,轉念就想到老錢一直是安寧的司機,應該知道安寧的事吧。就問他知不知道安寧去美國了。

老錢嗯了聲,說昨晚安寧才告訴他的,說是去探望四嬸。又補充說,就是四老板安慶權的太太。她本來身體就不好,再加上四老板的死對她打擊太大,被接到美國去療養了。

昨天晚上。何佳琪也是這麼說。喬海鷗想著心就稍稍放下了。

不過,他還是問老錢,昨晚什麼時候啊?

老錢回頭盯了喬海鷗一眼,詫異道,喬先生,昨晚安寧沒和你在一起嗎?我和你說過,在安家,你要寸步不離她的。

喬海鷗被問住了。他本想說昨晚去見了安老板,又覺得說了不合適。就隨口說,噢,昨晚我拉肚子呢,廁所幾乎沒離過。

老錢哦了一聲。什麼都沒說下去。

喬海鷗不好問下去了,本來他還想探探老錢的話,安寧在美國要待多久。

那天和鄭老師喝茶的氣氛還是蠻輕鬆的。才開始聊的還是那些他在學校裏的事兒,又把田老頭擠兌他的事說了。後來鄭老師就關心的問喬海鷗,在安家的生活習慣了吧。

喬海鷗倒沒多想,就和鄭老師聊了些家常話。按後來回憶,估計是說了安家的人他還不了解,除了安寧,其他人還不熟。說了他在安家的生活狀況。說了安老板很偏愛安寧的姐姐。還說了老錢心很花,外麵有很多女人。

喬海鷗在說著那些兒女情長,鄭老師就用心地聽著。後來,鄭老師又用當年在學校老師關愛學生的口氣囑咐他,要和安家的人都搞好關係,那是一個大家族啊,不是尋常的百姓家裏。要立住腳跟,雖然娶了人家的千金小姐,但豪門恩怨自古就有啊,萬一看著不爽,被人家趕出來了呢。諸如此類,等等。

鄭老師說的好像挺有道理。

從鬆雲頂茶莊回來沒過幾天,何佳琪打電話過來,說安老板囑咐,讓喬海鷗去公司上班。

說到這,我想喬海鷗應該如願以償了吧,他不一直嚷著要去公司上班嘛。

我隨口問他,工作還好吧?至少是個頭兒吧。

喬海鷗說,本來我還挺高興的,總算有了份事兒做,在家裏待的無聊透了。

本來?我沒明白他用這個詞的含義。

喬海鷗倒沒忘記恭維我,說,你天生就是做律師的,善於捕抓敏感的信息啊。

我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他接著說,給我安排在一個部門做頭兒,負責品牌推廣。

好事啊。我說。

喬海鷗換了種口氣,對著我說,你知道我的頂頭上司是誰?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直得他當作一個話題來說。

他站起身,背對著我,麵朝著窗外世紀大道上川流不息的車流,很淡然地吐出三個字:

鄭懷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