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師約了喬海鷗一起喝茶,他想回絕,但沒找到借口。
喬海鷗獨自一人吃了早飯,他幾乎能感受到空氣在緩慢的流動。
16號別墅院裏顯得格外的清冷暗淡,喬海鷗的存在似乎與龐大而又繁華的安氏家族完全格格不入。沒有安寧陪伴在身邊,再精致醇香的早餐都會寡然乏味。
腦勺後陣陣發涼,眼前好像有個人影一直在晃悠,老式掛鍾整點敲擺的聲音把偌大的16號別墅襯托得詭秘無常。
後來喬海鷗對我說,那天早晨他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喬海鷗猛地一抬頭,阿藍就站在他麵前。
悄無聲息地過來送點心的管家阿藍,把懷揣心思的喬海鷗嚇得阿地叫出了聲。
阿藍神情怪怪地衝他一笑,臉上刻滿了皺紋和滄桑。她對著麵色發白的喬海鷗說,好孩子,又獨自歎息著,唉,好孩子。
說完就走開了。喬海鷗盯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心裏直發毛。
老太太怎麼了?長噓短歎的。
用完餐點,回到房間準備收拾一翻去見鄭老師。拉開衣櫥,他驚住了。空空的!
櫥櫃中除了他的衣服,安寧的衣服都沒了。他又翻了翻,除了放在抽屜的那個果綠色紋胸,再無他熟悉的衣衫裙裝。
安寧昨晚收拾帶走了?她要在那邊待多久?我們的婚禮呢?
喬海鷗心裏五味俱陳。
後來我問喬海鷗,那一刻,你感到很失落。對嗎?想過離開安家嗎?
他這次語氣有點激動,不像之前那樣淡然。我覺得她欺騙了我。喬海鷗語氣很輕,卻有難以掩飾的憤怒。又說,之前不像這樣的。
我追問道,之前什麼樣呢?很小鳥依人,沒有主見,遇事都會和你說,對嗎?
喬海鷗沒說話,似乎是默認了。
那天,心情無比失落的喬海鷗下了樓,到後院停車庫準備開那輛大奔去見鄭老師。車庫停了三輛車,黑色的奔馳S600,安老板送給安寧的生日禮物;紅色的寶馬z9跑車,上個月安寧新買的;橙黃色的蘭博基尼蝙蝠係列定製跑車,那是許欣萌的?許小姐的?還是“她”的?
喬海鷗想到這些稱呼,感到有點滑稽,心情稍稍輕鬆了些。
他剛想鑽進大奔,背後傳來冷冰冰的聲音:喬先生!
喬海鷗默然地回過頭,是老錢!他戴著副目鏡,穿著黃色的休閑裝,遠遠地站在一個角落裏。那陣勢,有點像電影鏡頭中的殺手。和那天晚上敲門送日記本的老錢,判若兩人。
老錢站在這兒?他昨晚好像沒回來住啊。喬海鷗心裏嘀咕著。
回過身的喬海鷗不知道老錢找他幹嗎,搞得這樣神秘。老錢卻徑直走了過來,很謙恭沉穩地說,喬先生,跟我走吧。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去哪兒?喬海鷗心裏掠過電影裏見到的那些鏡頭,驚恐般地說。
老錢要綁架他?
老錢笑了,在喬海鷗肩上拍了拍說,放鬆點。又說,走吧。
我終於忍不住了,有點急了,脫口道,他帶你去哪兒嘛,說重點。
喬海鷗沒被我的急性子牽扯住,淡淡地說,地下車庫。
地下車庫?他帶你去那兒幹嘛?我詫異地問道。
他把車停在那兒,新買的帕薩特。喬海鷗說,又補了句,那天我還是第一次知道16號別墅還有個地下停車庫。
老錢不讓你開那輛大奔?我沒在意他後半句話。
上車後,他告訴我,之後不要用那輛大奔了。太顯眼,而且,別人看一下車庫就知道我在不在家。
哦。他新買了輛車,為了接送你?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