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撲哧一笑,也起了身,說,我看呀,要給鄭老師打報告了,某人是為了吸引人家的注意吧?還故意昴昴頭,瞟著被驚嚇成一團的顧卿儀說。
徐周就來勁了,轉過頭問安寧,安寧你說說,剛才有沒有蟲子嘛?又說,我這剛要從這哥們兒嘴裏掏出點話來,你就來打岔。
後來的計劃都挺順利的。
周六下午孩子們圍在教室裏一起看大哥哥大姐姐放的電影,孩子們對這玩藝兒都很好奇,第一次見識呢。才開始還吱喳著,一會兒就都靜了下來。
喬海鷗說,那部電影給他的印象很深,叫《野火春風鬥古城》。
這次喬海鷗和我談的,和之前不太一樣,都是些零碎的瑣事兒。我又不耐煩了,催他道,挑重點嘛,給點料。說完了咱們喝酒去,外灘那邊新開了家烤魚店,味道挺不錯吆。
喬海鷗還是按他的套路,娓娓講述著那天發生的往事。
電影放了一半,安寧起身出去了,估計是上廁所吧。她出去的時候,徐周喵了她一眼,女孩兒穿了件湖藍色的牛仔褲,修長的雙腿很性感,徐周多看了兩眼女孩兒後翹的臀部。坐他身邊的顧卿儀似乎察覺到這家夥精神上的意淫,拉了下他的袖管,小聲地罵道,色狼。
喬海鷗緊緊地盯著投影屏幕,手撐著下巴。
安寧過了好一會兒都沒回來,顧卿儀有點擔心,湊過來跟喬海鷗說,你去看看,安寧還沒回來。她是不是沒找著茅坑啊。
徐周站起身說,我去!
話沒說完,就傳來野狗的撕咬聲和安寧的哭叫聲。
喬海鷗抜腿就衝了出去,徐周和顧卿儀也衝了出去,那些孩子們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但也跟著衝了出去。
教室外麵空曠的操場上,兩條很大的野狗正撕咬著安寧的腿!
徐周好像是四周在找著棍子,顧卿儀嚇得直哆嗦,喬海鷗大吼了聲,直接衝了上去。手腳並用,對著野狗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野狗丟開安寧,衝他撲了過來。
他把腿一弓,兩手繃開十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時間,兩手分別緊緊地卡住兩條野狗的脖子,並硬生生地把它們從地上拎了起來!
野狗被製服後,徐周和顧卿儀才衝了上去。喬海鷗一把撥開他倆,叫了聲:找點水啊。
徐周慌忙找水去了。
安寧兩條褲腿都被撕開了長長的口子,露出通紅的肉來,鮮血直流,女孩兒癱坐在地上,費勁地用手掌撐在地麵上,麵如白紙。
說到這兒,喬海鷗停了下來。我知道,他還沉浸在野狗的撕咬中,心情很沉痛,雖然那個時候,安寧還不是他的女朋友。
徐周都沒敢衝上去,你是本能的反映嗎?話說出口,我才知道是明知故問。
喬海鷗卻說,我以為那是程姍姍。
後來他又講了很多那天的事。
我說,那你都給她用清水衝洗了傷口,也幫她包紮了,也知道她是安寧了,為什麼還一路狂奔著,背著安寧去找醫院打疫苗針呢?
因為那一刻起,我就有了想保護她的衝動。喬海鷗說。
心裏還是有一種錯覺,認為她就是程姍姍,對不對?我問道。
喬海鷗輕輕地搖了下頭,又噓了口氣,說,姍姍走後,我的心全空了。安寧被狗咬著時,我衝上去是有點幻覺,認為是程姍姍在麵前,我要保護她。但後來背著她去醫院的路上,我心裏想著的全是安寧為那些苦命的孩子流出的淚水。
後來呢?
他一下害羞起來,見麵好多次了,我還是第一是看到,這個大男人會害羞,不過害羞得挺帥氣的。
他咧開嘴笑了,又說,我親了她。
哦?還有這一段。趕緊趕緊,什麼情況。你就當著徐周和顧卿儀的麵親了安寧?我一下子提上了勁,顧不上窗外已是繁星滿天。去晚了,外灘的烤魚店要排很長時間的隊。
他又恢複了很端正的神態,眼圈有些發紅,說,在醫院裏,我抱著她的時候,我親了她。那個時候,我在心裏發誓,我要好好保護著這個女孩子。
並不是因為愛情,僅僅是憐惜,對嗎?我追問道。
喬海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