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艱難歲月(二)(3 / 3)

盡管我拚盡了全力,但生活依然拮據。

看著我癱瘓在床的可憐老母,想著我遠在外地就讀的女兒……我再次找到了薛雲霞:我想利用晚上母親睡著後的時間再幹一份工作……

事有湊巧,一家四星級的酒店招聘洗碗工,年齡要求在四十八歲以內,身強力壯,幹淨利落。本來我是不符合招工條件的,但由於這家酒店的老板是薛雲霞丈夫的朋友,經過爭取,我被招了進去。

我到這家酒店的任務就是洗碗,每天下午五點準時上班,夜裏十一點左右才能下班。因為我是濟南本地人,所以酒店不提供住宿。

到那裏才發現,原來那裏的工作量奇重,別說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太太,就是一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也受不了。每天都有小山一樣的盤子碗筷堆在那裏,別說休息,連直腰的時間都沒有。一個班下來,人基本處於癱瘓狀態,每天我都得先找一個地方倚著直直腰,到能站直了我才能回家。而我的家又距離酒店太遠,且又是半夜沒有了公交,而我又舍不得打的,隻能步行回家。每次到家,時間都得在十二點以後。

終於有一天夜裏十二點,我暈倒在了下班回家的路邊。由於是深夜,路上行人少,沒有人發現,直到我自己蘇醒過來,才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家。第二天,我還得拖著疲憊的身子繼續我的生存忙碌。

半個月後的一個下午,我再一次暈倒在了運送蜂窩煤的路上,是“120”將我拉到了醫院,在醫院搶救了四十分鍾才搶救過來。醒來後我問護士幾點了,護士告知我五點,我就象聽到發令槍的運動員一樣,站起身來,撥下輸液針就跑出醫院,坐上公交車就直奔酒店而去……

“媽媽!我可憐的老媽呀!你……怎麼……沒早告訴我……這些呢……”

我再也控製不了自己激動的情感了,還沒等老媽說完就推開演播廳的門直撲到老媽的懷裏……

其實演播廳與外間導播室僅一扇玻璃窗之隔,演播廳聽不到導播室的聲音,但導播室卻能聽到演播廳的一切。

老媽也控製不了了自己的激動,撫摸著我的額頭,淚流滿麵的:

“丹丹,我的孩子呀……媽媽是擔心影響了你,給你增加了負擔,所以才……”

“可您實在是……太苦了呀……我給您添累贅了呀……”

“別這樣說孩子。”老媽托起了我滿是淚水的臉:“你是媽媽的寶貝兒,你是媽媽的力量,沒有你,媽媽……早就沒有勇氣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看到眼前失控的場景,主持人趕緊滿含熱淚地走上前來勸我:“好了丹丹,別哭了,你這樣傷心,阿姨和江伯伯會更難過的。”

聽到“江伯伯”三個字,老媽立刻從沉痛中蘇醒,並立即意識到另一個對我至關重要的人的存在,老媽趕緊抓住我的手:

“來,孩子,我來介紹一個人給你……”

還沒等老媽說完,我便自己站起身來,徑直來到江伯伯跟前,一雙淚眼看著眼前這個即熟悉又陌生的人。與此同時,江伯伯也抬起了他那老淚縱橫的臉:

“孩子,我……”

我“撲通”一聲跪到了他麵前,喊出了我平生最真摯而又傷感的心聲:“爸爸……”

江爸爸也難以自製地揮著淚水抱住了我的頭:

“孩子……我對不住你……和……你媽媽呀……我讓你們受……苦了呀……”

我們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哭作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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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