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幫人磨刀霍霍要拿張家開刀,一聽趙期昌拿心急的王家跟當初的張家做比較,王文澤臉上滲汗,急忙起身拱手:“一時戲言,三郎何必當真?”
三郎?
真是讓人感慨的稱呼,趙期昌搖頭笑笑,看一眼那邊用印的陳明心,對廳中部屬笑道:“在座之人,無有外者。一些話我也就明說了,我不喜歡拿著七枚栗子逗猴子玩兒朝三暮四,還是朝四暮三的把戲;也不喜歡拿著一勺餌料挑逗籠中畫眉,或者做撒出一把餌料看池中錦鯉爭食的熱鬧。”
“大夥兒跟隨趙某,遠的快有兩載,遲的也有兩月。諸位雖是趙某部屬,趙某自始至終都視諸位為同僚、或同道之士,不曾將諸位看作奴仆犬馬。所以,該你的就是你的。若不該是你的,你哭罵求情也是無用,你若鬧事,我自有法度治你。”
王文澤聽的脖子發涼,作為趙期昌成長的見證人之一,王文澤與有恃無恐的趙鼎明不同,與小心翼翼謀定而動的張茂不同,王文澤更為畏懼趙期昌翻臉。
“趙某身下的這椅子不好坐,往往為了平息內部紛爭,不得不讓心向趙某,心懷大局的同僚吃點小虧。在北曲山剿匪之際,趙某督率暫編的黑旗把,王家便是鑲黑旗輔軍把。當時各衛進剿屢屢不順,悍匪猖獗頻頻進犯各部營壘。”
回憶北曲山戰事,趙期昌語氣嚴肅:“當時,鑲黑旗輔軍把,還有於家新編的一把輔軍先後劃歸趙某節度。正是因為王家、於家的鼎力支持,趙某才大膽設伏誘敵深入,一戰伏殺悍匪頭目劉豹子,連戰連捷克複北曲山,燒死賊酋劉虎。”
“時至今時,趙某想到這場戰事,便不勝感慨。若無王家、於家子弟死戰,勝負難料啊。可北曲山戰後呢?王家、於家出力雖偉,卻沒拿到頭功,吃了不小的虧。王家、於家吃的虧,他們會記在心裏,而我趙期昌也不會忘記。”
於學文謔的起身,抱拳:“將軍過謙了,若無將軍料敵於先,我於家山野出身不明戰機,休說是戰功,能全身而退已是天大的僥幸。論功,也該是將軍之功。”
趙期昌在給王家鋪路,拔高王家的地位,讓其他軍官、軍士都知道,他不是無緣無故提拔王家,更不是王家的脅迫才升官,而是表示自己是賞罰分明的人,過去形勢不好不方便賞你,現在機會來了,自然會賞你!
於學文適當的與趙期昌相互謙讓、讚美對方一番後落座,王文澤察覺捕倭軍體係的軍官敵意大減,也急忙表態,表示北曲山戰事的首功絕對是趙期昌英明神武,絕對是黑旗把弟兄驍勇善戰,與鑲黑旗輔軍把沒多大關係。
捕倭軍體係的軍官幾乎人人都經曆過那場夜戰,想到當時肩並肩的情誼,也就不抵觸趙期昌提拔‘叛徒’王家了。
很快,正式謄抄、用印的公文擺在趙期昌麵前,趙期昌正式授予王文澤。
由王文澤帶著公文去收編張茂手裏的修路丁壯,這批丁壯都是各衛攤派的軍餘。奪走這批丁壯,僅僅隻是開始。
緊接著,趙期昌又是如雪花一樣的大批公文朝登萊青三府各衛、各千戶所撒出去,他要征集更多的丁壯來修路!他要斷即墨三營的兵源!他要逼張茂來掖縣求饒!
如果可以,他準備與趙炳然談談,最好將青州府也納入官道整修範疇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