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潛力所在(1 / 3)

二樓正北麵,大廳舞台上一折戲唱完,陳其學點評:“腔調圓潤,若去掉絲絲煙火氣息,足以立身京師。”

趙炳然撫須,眼睛卻不時關注各處走動的趙期昌,笑著搖頭,應和:“還差火候,聽看細辨,主唱女子年過二八,心思不純,恐怕很難再進一步。”

風雅行當裏,女子十六歲以前沒闖出名聲或練好基礎功,這輩子也就那樣了,這口才是真正的青春飯,二十歲出頭就會淘汰,也就別埋怨古人早熟。

陳其學反問:“二八以下,不見得心思就純。可對?”

意有所指,趙炳然沉吟:“那宗孟如何看?”

陳其學端起酒杯,小小飲一口葡萄酒回味,眼睛一轉看向趙炳然,語氣堅定:“當束之牢籠,熬其爪牙心性。三五年後,必為國朝棟梁。”

“那宗孟先生可有良策?”

仔細觀察趙炳然,見無什麼怒色,也有一絲讚同意味明顯心動,陳其學苦笑:“劍門兄,小弟不知天高地厚惹了錦衣衛大帥,賦閑在家恐怕也在三五年之間。若是劍門兄信得過小弟手段,小弟願做牢籠。”

趙炳然垂頭,握著空酒杯沉吟,陳其學提起酒壺斟酒,追問:“劍門兄,意下如何?”

“難。”

仰頭飲酒,一口咽下趙炳然閉眼:“梅川自幼遭災無父無母,早拜兵部員外郎朱應奎麗明為師,宗孟搶其門下千裏駒,自惹麻煩。而,梅川嶽父張茂又是個手段深藏,心思百轉之人,這人如何不知梅川目前困境?可他自掃門前雪,也不願涉足其中,可見想要束縛梅川之難。”

趙炳然自認看人還是很有一套的,張茂確實有手段,可一句心思百轉就點出了張茂的性格,手段有,智慧經驗也不缺,可就是心思太靈活,顯得意誌不堅決。

拿出張茂做例子,潛在意思就是比起心思百轉的張茂,趙期昌心思連十轉都無。少年得誌本該目中無人才對,可趙期昌對待上司一直是拘謹態度。做的滴水不漏,自然也就別想抓著人家疏漏之處進行教育。

可趙期昌露出的大漏洞也很多,這些大漏洞又沒人願意去提點。提點出來,說的直白了,都是夠立案的。你若提點出來,不去舉報,卻指點趙期昌如何收尾巴,將來事漏,妥妥的同謀共犯。

趙炳然口中又提到前任朱應奎,在輩分資曆上,朱應奎是他們兩個人的後輩。關鍵人家是錦衣衛籍貫,英烈之後,天子世代親軍出身,隻要能大用,皇帝絕不會吝嗇官位。反正,官位給錦衣衛等上二十六衛親軍出身的進士,才是真正的給自家人。

其他官員在任時,根本沒必要去管卸任退休後的事情。上二十六衛親軍的官員不同,真得罪了皇帝,退休後失去權位,上二十六衛內部,絕對會狠狠收拾這幫叛徒的子侄、宗族!

對待其他進士出身的官員是沒手段進行事後清算,可對付上二十六衛親軍體係的進士,懲戒起來隻能算皇家的私事。是故,這些親軍出身的進士你有多大飯量,皇帝就敢給你多大的碗。

可這樣,對其他進士官員公平麼?

提到朱應奎,陳其學臉色微僵,道:“陝西方麵出事前,這位朱麗明回京述職。吏部左侍郎徐少湖坐堂,問及此人如何看待複套大計,此人開口反駁,大罵曾銑用心不正,舉社稷大事圖謀一己私名,合該當誅。”

聽到曾銑,趙炳然忍不住輕歎一聲,問:“然後呢?”

陳其學略帶懊悔,陰著臉也不隱瞞:“徐少湖笑而不語,欲擬任朱麗明為刑部四川清吏司郎中或刑部員外郎。未及部裏決議,陝西事變,徐少湖感慨朱麗明見識卓越,改擬兵部職方司員外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