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其學回過神,神情窘迫著,應和誇讚一聲張祖娥,換做誰,少年時情愫萌發,都格外珍惜、緬懷少年時的情事。
何況當時趙期昌才十歲出頭,那女子想來年歲也不會太大,能不嫌棄趙期昌貧苦、臉上大疤已是難得。最難得的是這女子能看中趙期昌的才幹,大膽主動示愛。
唔,這種好事,當真是人人都羨慕。
對於女子矜持的看法,士子文人多屬於精神分裂,一個個寫的詩裏、小說裏恨不得一個個女子見了他就開始脫衣服;可又口口聲聲說著禮教,約束著親屬女眷。
口是心非的本質,在遇到女人這個話題後,暴露無遺。
飲著趙期昌帶來的葡萄酒,陳其學、趙炳然好奇釀造技術,如小貓撓心一般,也強忍著,他們都清楚這東西意味著什麼。
一樓舞台上,一聲鑼響,一個戲班子走出,介紹幾句,敲梆打鑼的,就開始唱了起來。
趙期昌就沒看過幾次戲,李羨上前貼耳低聲:“昆曲,《西廂記》。二樓各處無不是登州強力人家或顯達之流,將軍不妨走動走動,議議今年軍中物資采買。”
趙期昌輕輕點頭,見陳其學、趙炳然看過來,右臂抬起指著李羨道:“二位先生,此乃李羨李君美,本邑生員,立誌報國便在軍中參讚。君美為人公正,專司典軍肅正軍紀一事,軍中將士視之為活閻羅。”
李羨大大方方作揖:“學生李羨,拜見劍門先生、宗孟先生。”
趙炳然撫須笑道:“在彭安福那裏,已聽過李生大名,器宇軒昂,不失棟梁之材呀。”
陳其學細細打量,道:“君美比之以往,倒是沉穩幹練了。”
趙炳然又說:“梅川,老夫多聞彭安福說梅川有大帥之姿,有將將之能。不若引薦麾下英才,讓我等漲漲見識。”
趙期昌一笑:“彭公謬讚多矣,不過劍門先生開口了,梅川也不好委屈了帳下諸位,能得劍門先生指點,也是他們的福氣。”
起身,先後介紹精通籌劃預算的白慶豐和做事踏實能麵麵俱到的周是問,又指著陳明心道:“劍門先生,此乃梅川師門師兄,本邑人陳五郎明心,性淳樸不失機敏,最善神射,可聞聲而射,百步之內箭無虛發。軍中將士,以東萊小子義稱之。”
細細打量陳明心,趙炳然心中喜歡,帶一個長得好看,本事很大,又氣質出塵的親衛將或扈從,是官員臉麵攀比的重要單位。
趙炳然讚道:“英姿勃發,良將之姿!”
陳明心微微垂首:“先生過獎。”
陳其學看著陳明心誇也不是,不誇也不是,憋得難受。趙炳然又問:“梅川,老夫多聞城中士民雲,說勇不過惟明,忠不過長明,不知此二明何在?”
趙期昌笑著:“稍後入夜後,家中、軍中英傑之士都會來城北廟會,到時再為劍門先生引薦。”
“果真人才濟濟,將才彙聚。”
趙炳然忍不住誇一句,別人都是帶最優秀的部下來長麵子,趙期昌帶來的陳明心隻是為了給陳明心一個曆練的機會,更好的還藏在家裏沒必要帶著到處顯擺。
莫名其妙的,他有些動搖,開始相信趙期昌那鎮場子的胡話,相信天罡將星落在登州的說法,否則段段時間內,登州係怎麼可能崛起的如此之快?而且快,也有足夠多的後備英才。
登州係崛起,不是老一輩的趙鼎明、張茂、王文澤等人多麼的厚積薄發,可能與年輕一輩英才聚集,兩輩人共同努力抓住一連串的機會,才形成了登州係目前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