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濰縣收編(1 / 2)

次日一早,北極閣。

一眾頭裹黑巾的漢子人人陰著臉,配合著將大殿頂上的一具屍體垂吊下來。

真武一脈師長站成一排,遠遠旁觀,不時低聲交談,討論的都是趙期昌對關節的修正內容,人人麵露笑容。趙期昌給出的知識太過寶貴,對武技的練習有極大的幫助,可以避免不少練武過程中的損傷。而正確的關節認知,能更保證武技的威力。

孟尚義也是一臉憤慨,袖中雙拳捏緊,不言語什麼。

孟尚守輕呼一口氣,緩緩走到屍體前,仰天眨眨眼,單膝跪下伸出手輕輕合上那不瞑目的雙眸。

為了不出聲,他的這名弟兄口中咬著手掌,已將手掌咬穿,可知忍受了多大的痛苦、煎熬。

將插在身上的四根箭矢一一拔出,孟尚守輕輕擦拭箭簇上的血漬、肉絲,將這四根軍用重頭破甲長箭收入自己箭壺中。

扭頭看一眼孟尚義,麵目無情。

抓起屍體雙手橫扛在肩上,一步一搖向山門外走去。

幾名弟兄追上去要搭手,孟尚守吼道:“滾開!”

孟尚義追上去,抬手拉住弟弟手臂,臉色悲戚:“老五,哥哥真沒想到趙三會下如此死手。”

“哼!”

“是啊五哥,誰都沒料到姓趙的如此狠辣,林兄弟之死,與二爺關係不大。”

一名頭目勸諫,孟尚守對他齜著一口白牙,扭著脖子環視瞪目:“是啊,死的是我的弟兄,與二哥能有什麼關係!也都不想想,趙三是那麼好相與的?升了個官,還沒坐穩,就急著找趙三,若不是這地方是曆城,是師門所在,昨夜趙三就敢屠了爾等!”

“五哥,這話過了吧?”

“哼!都知道什麼!昨夜趙三登山祭拜,山下軍營裏……都該慶幸沒撕破臉,否則今日,就是我給你們一個二個收屍了。”

孟尚義死抓著孟尚守手臂,臉皮也在抽搐著:“老五,去哪裏?”

“我他娘的還能去哪?能做的,隻有送小林回家……”

“三天,三天後你必須回來,彭黯那裏對你感觀不錯,巡撫衙門親衛將一職,老五可以試試。”

沉默片刻,孟尚守仰天嗬嗬做笑:“做他娘的鳥毛官!我等兄弟當初何等逍遙自在!現在一個二個,就跟搖尾巴的狗犬一般!”

孟尚義臉色不好看:“沒法子。老五,當賊快活不假,可弟兄們還不得夾著尾巴做人?鄉裏人怕你才敬你,家裏婆娘也抬不起頭。當官軍,多少人都是這麼走過來的。我等弟兄不當官軍,早晚被官軍剿滅,沒活路呀!”

孟尚守揚著下巴,看著白蒙蒙的天空:“是啊,沒旁的路子……可爺爺心裏頭……不!痛快!”

將背上的屍體提了提,孟尚守大步掙脫,向著山門走去,唱起了走鏢時的昆腔小調:“爺爺生來就殺人,殺盡天下二心人!要問爺爺從何來,真武門下孟五郎……”

他的一眾弟兄先後對孟尚義拱手辭別,緊跟著離去。

孟尚義輕歎一聲,閉著眼睛仰頭,眉頭緊皺。

山下軍營營門前,王道成騎馬,麵前五個百人馬隊在空地上跑馬操練,孟尚守一路高歌,扛著屍體一步步從王道成麵前經過,一個個百人馬隊驅馳不減速。

耳邊人喊馬嘶,腳下土地震動,孟尚守瘋了一樣穿插在疾馳的馬隊陣列中,一步步離去。

王道成握著馬鞭指著孟尚守,側頭問左右:“好膽氣!此何人?”

一名旗官皺眉:“將爺,似是樂安孟老五,與小趙將軍麾下陳三爺關係莫逆。不過,孟二與陳三爺有奪妻之恨。”

王道成搖搖頭:“可惜了,這麼好的漢子所托非人。”

“將爺看中了孟老五?”

“是啊,此真豪傑。且不論他,號令各隊,不得惡意衝撞壞了其性命。”

“得令。”

五名正在揮舞信旗的旗官齊聲應答,開始揮舞信旗傳達軍令。軍隊操練不僅要練下麵軍隊的武技、陣列,還要鍛煉嫻熟的旗號官。

王道成身邊足足有三班旗號官,輪班指揮下麵各隊,增加熟練度。

次日傍晚,趙期昌這才慢悠悠抵達濰縣,與去曆城時騎馬趕路比起來,的確是悠閑了不少。

濰縣城外驛站,三百多好漢雲集,人人牽馬馬上馱載吃飯的家夥,三五成群紮堆閑聊,等待著趙期昌。

李知縣則在驛站內等待趙期昌,翻閱著準備好的公文。趙期昌的捕倭軍擴編還有空缺名額,現在不缺步軍,缺的隻有馬隊。

招募馬隊最好的地方是青州府益都馬場,找這裏的輪番出役的衛所馬戶招募騎軍是成本較低的常見方式。可張茂、巡撫標營已經抽過一次血,張茂那裏抽人,馬戶子弟去了就近服役;巡撫標營待遇豐厚,所以能抽的,從軍意願強烈的馬戶子弟已經被抽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