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陸炳下跪(1 / 3)

十月中旬,趙期昌開始在衛衙門做入冬動員工作。

朱應奎臨走,依照此時防倭壓力,以及官道年久失修種種原因,從登萊兩府撥錢,由即墨三營遊擊將軍張茂從各衛征發軍役,對登萊兩府境內的官道進行大修,趙期昌負責登州府方麵的官道修葺工作。

這是地方文武都能參與進來,增加屢曆集體受益的事情;也是方便百姓、商旅的大好事,更能讓軍隊擁有高效率行軍、關係地方安堵的大事。

從上到彭黯,下到登萊兩府士紳、百姓,決然不會有人反對。花朝廷的錢,給百姓做事,這種事情……不多。

而此時的京師,王杲的冤案正式宣判。王杲這樣的清官都成了貪汙犯,案子都辦成了鐵案,那一係列從犯、有牽連的人,自然一定是黑的,不可能冤枉。

陸炳因為出手護衛過王杲,被夏言視作眼中釘,更想知道、並試探一下嘉靖對他這個首輔的信任程度。

說真的,趙期昌明顯是多慮了,朝中神仙打架,還不在意地方上當刀子的人。夏言根本不在乎他趙期昌何許人也,他眼中隻剩下了嘉靖的態度。就連陸炳、嚴嵩之流,都不入夏言之眼。

收拾陸炳,隻是想明白嘉靖的態度罷了。

故而,夏言指使湖廣道試禦史陳其學彈劾陸炳以錦衣衛掌事都督同知的身份,借口北京流動人口太多,潛藏奸宄之徒,主張實施嚴禁政策,以便借苛嚴政策謀取私利。

這件事情陸炳的確幹過,從山東掀起的鋤奸運動,導致嘉靖對錦衣衛的工作效率很不滿,陸炳這才上奏要對京中施行嚴格的宵禁、審查製度。具體辦事的還是下麵的人,錦衣衛這個大衙門裏下麵人本就日子緊巴巴,有了借口自然對外地人多有刁難,借機弄點油水。

這種事情都是不用查,就可以確認的。

陳其學又揭發陸炳勾結鹽運禦史侯崔元增加鹽稅,收受奸商徐二賄賂等瀆職行。禦史彈劾講究捕風捉影,一些手法硬朗的禦史整人,會將證據弄齊全再動手,陳其學就是這樣的硬派禦史。

首輔夏言立即起草聖旨要將陸炳逮捕治罪,隻要草稿送到嘉靖那裏朱批後,就能收拾陸炳。甚至,以夏言此時的威望,都不需要走朱批的程序。

而陳其學,是嘉靖二十三年進士,還是趙期昌的老鄉,登州府府城蓬萊人。

陸炳急的團團轉,夜裏請來司禮監的秉筆太監黃錦,打算請這個八麵玲瓏,朝野各處都有善名的老好人做中介。

嘉靖是吃陸炳母親的奶長大的,嘉靖南巡時,陸炳更在火災中救過嘉靖的命。吃過一個奶開襠褲的交情,又是生死之交,陸炳會怕夏言麼?

會,對常人來說以上兩種交情都是很鐵的,可嘉靖是皇帝,那就造成人情這種東西不能作為依憑,更要恪守本份。

黃錦也算是陸炳的老朋友了,是潛邸老人,從興王府跟著嘉靖到北京來的嫡係老人。

陸炳訴苦,他也沒法子不是?錦衣衛家大業大,不搞副業怎麼過日子?鹽運方麵更是扯淡,加稅才是利國好事,能解決眼前枯竭的稅源問題。隻是在輿論潮流上,站不腳。

畢竟朝廷是要麵子的,減稅這種打腫臉充胖子的事情從來不嫌多。你去加稅,在輿論上,就是一種很不好的信號,表示中樞沒錢了,也有逼反百姓的潛在責任。

黃錦是個老好人,好人一般麵相上就能看出來,讓人一看就覺得老實、忠厚、和善,所以黃錦有一張圓圓的,帶著福相的臉蛋。

在宦官高層中,其他太監一個個都是很瘦的,恨不得沾上假胡子,弄成仙風道骨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