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外眼前隻是擴建市肆,修出來的市肆是附郭,還不算外城。外城,最起碼要有一道城牆圍起來。而擴建外城涉及到城牆修建,必須上報工部、兵部後,許可後才能動工,比較麻煩。
“登州不小了……”
張承甲抿抿嘴,問:“叔父那裏分到了多少?”
以趙期昌的地位,畢竟是強力地頭蛇頭目之一,城中士紳吃肉,最起碼也要讓出一口湯給他。
趙期昌下巴一揚:“大房那邊呢?”
“南北臨街寬二十步,東西深五十步,聽丈人的意思,準備再蓋一座酒樓。”
張承甲說著,露笑:“若大兄那邊不反對,酒樓建好後由芸娘操持,十年後歸在芸娘名下。我兩口子,十年內幫丈人管著。”
見他笑的不由心,趙期昌稍稍沉默。
這是趙鼎明大房內部的事情,雖然會讓家裏家外的人笑話張承甲吃軟飯,但對張承甲而言的確是一件好事,起碼有了可供自己、子孫吃老本的基業了,從此過上體麵生活,躋身士紳行列指日可待。
而他則給不出什麼好路子給張承甲,張承甲跟著他隻能吃軍營裏的飯,他可不願意張承甲出事,或者讓趙芸娘當寡婦。
隻是稍稍沉默,趙期昌問:“家裏那邊,沒問題吧?”
“家裏呀……”
長歎一聲,張承甲想到了父親、弟弟,搖搖頭卻說:“芸娘日子不好過,族裏各家婆娘說她胳膊肘往外拐,不給什麼好臉色。丈人那裏,為了我這兩口子,得罪了族裏老幼……得罪的不輕。”
說著,張承甲對趙期昌揚揚下巴,笑著:“芸娘看的明白,讓我向叔父道謝。若無叔父,丈人也無須如此照顧。”
趙家內部宗族抱團,好處就是凝聚力強。壞處也不少,比如趙鼎明分到的地基,雖然是趙鼎明的,可族裏人看來就是趙家的。趙鼎明無法抽身經營,也沒有多餘的兒子去照看,那找族裏合適的男子負責經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可趙鼎明得罪三房太深,偏偏趙期昌與張承甲關係又好,幹脆將這處地基換個名目送給女兒,間接送給張承甲,為的就是彌補與趙期昌的關係。
而族裏對帶走家中產業的趙芸娘,自然不會有好臉色,對趙鼎明不好發火,隻能把不滿宣泄給趙芸娘。反正,在家家子弟入伍的趙家人看來,張承甲沒膽子入伍,就是個廢人,還傍著趙家女人混吃混喝,什麼惡言都有。
畢竟是家裏的短事,趙期昌不發表意見,露笑說著:“都以為我上了彭黯大船,吳知府又聽說我與招遠的楊爺有同門之誼,這次分了兩塊地基,都是臨街鋪麵。大體上,與你的差不多。”
張承甲一聽,就知道不是趙期昌的兩份地基與他的一樣大,而是他的兩倍大。思維一動,又覺得不合適,欲言又止。
此時進了城門甬道,趙期昌問:“想說啥,就說,藏著掖著算個什麼事?”
張承甲有些不好意思,摸著後脖子訕笑:“剛還尋摸著,要不咱幾處地基拚在一起,將來也好走動。不過叔父的基業在朱高城,應該不會住在這邊。”
他其實想說的是房子建在一起,趙期昌那裏沒有人手來經營,他可以幫忙操持看著。這類鋪麵擺在那裏,也不會有什麼牛鬼蛇神來撈偏門。隻需要幾個掌櫃、帳房,再找親近人時時走動,就能算是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