銃聲停息,一片硝煙中陳明理聽著營中趙家子弟的驚呼、喚娘、痛哭、謾罵聲,卻是一笑,笑的詭異,吼道:“入營,統統繳械!若有持械反抗者,亂棍抽翻!”
趙期昌給他十個膽子,他陳明理也不敢給手裏人發彈丸。就怕一些混蛋心存惡念,故意打殺趙家子弟製造事端,所以一切火銃都是空的,除了噴出的火蛇、聲響嚇人外,再沒別的作用。
不過,嚇人的作用很好,將頑固、心存幻想的趙家子弟意誌徹底擊碎!
一連串的銃聲傳的極遠,幾乎整個朱高城都能聽到。隔著守備將軍府,在南端府門前的趙期昌也聽到了,聽的極為清楚,隻是微微皺眉,對望過來的人微微側頭,示意繼續手頭工作。
他就坐在守備將軍府門前,正對著南門大街。
南門大街上已經排滿了衛裏調撥來的軍役,空出場地。以百人一隊,願意給他效力的留下,不願意的向東門大街離去,每次一百人進行基本的體能考核。
考核內容也簡單,就是折返衝刺疾跑,每一百人中必然有不願意吃刀口飯的人,餘下的就在南門大街與趙期昌麵前之間進行折返衝刺。
每批人,趙期昌隻錄用前三十人。一旦選中,立馬去西門大街那邊錄名花名冊,簽文契按手印,然後就被一幫伍長、什長選走。畢竟都是衛裏人,這批空頭伍長、什長選走的必然是認識或親族子弟,自然組織度天生就高一些。
每編滿一個哨隊,趙期昌當場派遣哨官,就領著去守備府西側的各倉中領取安家費、軍械。
如同小學生運動會那樣,常信平握著赤旗一揮:“跑!”
當即一名鼓吏敲響牛皮大鼓,一聲鼓響近百人就開始拚命衝刺,進行折返跑。先跑到趙期昌麵前,接過一排軍士遞出的木棍就向南再跑,跑過去將木棍交給那邊的軍士,再疾跑回來再取木棍。
南北將近六十丈,三輪折返跑也就是三百六十丈正好一裏的距離。
趙期昌背後兩側軍官團隊盯著,每次都有鼓未響就邁步先跑的人,也有跑的過程中給人使絆子的人,前者心思投機不適合當軍人,後者心思不正更不適合當軍人。
每次最先抵達的人中,會被這批軍官挑出這類人直接趕到東門大街去,餘下的湊足三十人,安排去南門大街走入軍手續。
南門大街,白慶豐看著趙期昌選拔兵員的方式,心生感慨歎道:“將軍選兵之法,頗有見地呀!李兄,你看將想當軍的,體能好的,還老實本分的軍役,幾乎是一網打盡呀!”
他旁邊李羨端著茶碗緩緩點頭,微笑著:“這批兵員多在十七至二十二左右,鮮有二十四五者。多是筋骨未僵之人,比原先捕倭軍不知超出多少。這一番變動,確是一場好事。”
以前的捕倭軍,壯年軍士近半,這些人上有老下有小。本身筋骨僵硬,再怎麼補充營養也適應不了趙期昌的高強度訓練;其次就是心思比年輕人活絡,他們有更多的顧慮,在真到了拚命時,這些人始終是不會衝到最前麵的。
在幾次戰事後,從陣亡、傷殘軍士資料中,趙期昌就發現了這一點。
而對趙期昌來說,年青的軍士潛力更大,有培養價值。中年人也可以培養,可這些人學習能力已不如年輕人,又有重重顧慮。就算培養好了,能效力的時間也不長。說的殘酷了,培養中年軍士,性價比遠不如年青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