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這類符號都是定下級別,由本人在自己衣領上繡繪。這次趙期昌發感功狀、糧食時,發的是巴掌大臂章,顯得更為正式隆重。
平均每人發了兩石糧食作為戰後獎賞,首級軍功都是一人三石,近八百石糧食就這麼砸了下去。
同時也按著當初的許諾,開始給家中子弟、家丁定下級別該有的月俸。一道橫每月一鬥,兩道橫為兩鬥,以此上漲,三道杠則是月俸六鬥。佐事八鬥、幹事一石、管事一石四鬥,管家則是兩石。
這些都是在家中吃喝後另行發放的,同時許諾每人每年發放兩套衣裝。
這一次較大的變動是趙顯、劉瘸子,由一杠一花的幹事級別提升為一杠雙花的管事。算是家中僅次於趙期昌、管家一級別的人物。
坡上,老道士雙手負在背後,看著趙期昌在那裏給下麵人評定功勳、級別,笑著問:“虛平,如何看?”
虛平稽首,道:“師侄瞅著,師弟隻是將各處高門家中的月例高低由簡單明了的治軍手段標明。細細回味,又有秦漢二十級軍功爵位製的影子。畢竟師弟治家如治軍,如此做也是情理之中。”
陳明心問:“師兄,傳出去會不會被人說閑話?”
虛平笑著搖頭:“將門中也有這類身份高下製度,西南土司那邊,內部更為過分逾越。隻是,師弟的這套體係更有意思一些。”
老道士扭頭道:“三郎似乎是贏姓趙氏出身,好與老道談論先秦百家之道。對儒門,不太認同。他這套規矩,有一點最大的好處,你二人想想。”
陳明心道:“真人,弟子瞅著也就勝在簡單明了,再無出奇之處。”
虛平撫須,眯眼沉吟:“師叔,您的意思是指師弟這套規矩兼容廣泛?”
老道士點頭:“是這樣,定下法度規矩,家中以身份高下做事,治家如治軍,與治國也是同理,無非一個規矩法度罷了。這套法度尚有延伸餘地,不怕家業大了管不過來。而這套規矩,以功勞敘升,若是新人有本事立下功勞,升上去背依法度規矩也站得穩。換而言之,三郎這套規矩是能者上,不能者下,對人才更有吸引力一些。”
趙期昌家中內部新家丁都是一橫,半年後升老丁則是兩橫。再往上麵升,就要看功勞,與資曆沒多大關係了。簡單來說,家中地位由對家族貢獻來決定。
高下體係,上點歲月的家族都有這麼一套,而趙期昌較為顯眼的就是將規矩說的透徹:以功勞決定地位,上升渠道較為公開明了。至於簡單明了,有些將門內部符紋更簡單,比如說以劍紋做單位,就比數量,這個更簡單不是?
讓這些人欣賞趙期昌這套製度不是因為這套製度本身,而是趙期昌麵對這套製度的態度。是非常謹慎的,隻有趙期昌這個家主把這套製度當寶,下麵人才會當寶。若趙期昌不在意,將這東西玩壞了,下麵人自然不稀罕。那靠製度凝聚人心,就是一句扯淡。
老道士說著瞥向虛平:“這道觀是在趙家地域建的,三郎又是我真武一脈。老道想著,待建立好後,觀主應該歸入趙家法度內,也省的幾代人後反目成仇。”
虛平稽首:“師叔此言有理,師侄明白了。”
不僅讓朝陽坡真武一脈加入趙家,而是讓今後的趙家子弟也成為真武一脈,相互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