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期昌神態桀驁微微低頭眼珠子上翻看著老頭,隨意拱手:“正是本將,老丈攔路可有事情呀?”
老頭緩緩上前兩步,隔著三步笑著:“還請將爺容小老兒細說,我家公子姓陳,來自兩淮。由掌燈先生推薦,在棲霞觀中設宴,想著與將爺吃杯酒,做個朋友。”
將爺這個稱呼讓趙期昌眉目舒展,拱手:“好說,掌燈可在?”
老頭笑著:“先生事務繁多,已離開棲霞。”
趙期昌點頭:“遺憾,老丈帶路吧。”
棲霞觀在城中東南側,趙期昌見山門前站著五名黑巾護衛,等通傳後領著一幫人進入,顏植很不給麵子,邊走隨手指著,一指就有兩名護衛一組站過去,眨眼間前院就被十二名護衛站滿。
隨後是內院,這裏隻有一座正殿,兩側是院牆,顏植繼續指派,留下的護衛皆穿魚鱗甲黑披風,拄著長槍兩人一組麵對麵站立。
正殿前,慶童、顏植站在門兩端,一路布置讓老頭兒看著眼皮子直跳,他從未見過如此跋扈不講禮儀的軍將!可趙期昌心安理得,這是真武一脈的地盤!
殿中,神像前立著方桌,陳揚背對神像麵門而坐,笑吟吟看著趙期昌一行人入內院後的布置,看不出喜怒。
趙期昌抬腿邁過門檻兒,陳揚起身走三步拱手,昂著腦袋笑著,笑聲爽朗:“兩淮陳揚,見過趙將軍。敝人對將軍,可是神往已久,今日一見,聞名不如見麵呐!”
趙期昌拱手:“陳公子抬舉了,說的讓小子不禁有些臉紅。”
“噯~”
拉長語調擺手,陳揚語氣很肯定:“謙虛了,將軍謙虛了!棲霞剿匪一役,敝人旁觀已久可謂是洞若觀火!此番,能平北曲山賊者,非將軍不可!”
趙期昌笑笑,扭頭看神像,是披風仗劍怒目前視的真武蕩魔大帝神像,背後龜蛇二將環衛。真武大帝的神像很有特色,就是披發仗劍,將劍握的緊緊。
這劍還有說頭,真武大帝沒有神兵利器找呂洞賓借,呂洞賓知道這是個有借無還的主。就說用完後不必親自再跑路,你鬆手這劍自己就能飛回來。於是乎,真武大帝不論幹什麼,都緊握著這把劍……
當然,也是純陽一脈對真武一脈的誹謗,不過因為這一點小心思很生動的描繪了真武大帝,讓人們眼中的這位玉京尊神有了一點人性,自然也就越傳越廣。
趙期昌撇下笑個不停很熱情的陳揚,上前取出三根香,握著在香燭上點燃,恭恭敬敬上了香,還道:“弟子趙期昌,平亂棲霞。誅除為惡人心不易,然道消魔漲,萬不可後退一步。弟子心誠意堅,必不負我真武一脈英名。”
而香案上的一層灰塵,讓趙期昌稍稍皺眉。
陳揚瞥一眼,見趙期昌竟然沒有下跪,撇撇嘴又一臉笑容對轉身的趙期昌道:“趙將軍,可知敝人來意?”
趙期昌看一眼桌上豐盛的八菜一湯,笑道:“百姓離不開鹽,本將平亂而來,為的也隻是鹽運暢通,無礙百姓生計。”
“將軍誌氣高潔,也不瞞將軍,敝人這裏已有破賊之計。”
說著展臂,趙期昌坐在左首,等陳揚落座後問:“我聽說我真武一脈棄徒虛平也在山上,陳公子所謂的破賊之計,莫不是應在虛平身上?”
陳揚端著白玉酒壺給趙期昌添酒,神色嚴肅:“將軍英睿,虛平是虛陽道長師弟。棲霞觀上下受虛平連累,都已捕入牢中。敝人的意思是,將軍不妨以同門之誼說動虛陽道長,虛陽道長手書一封,可抵一千精兵。”
棲霞縣也有很多漢子上山,原因都是看在虛平時常義診,救死扶傷的份上去報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