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殺人技,唯有在殺人中改進,如此衍化出去的分支,才不會糟蹋先人心血。”
這些話趙期昌很認同,在軍人眼中,民間武術家就是渣!
頭低著,趙期昌問:“那師尊在登州幾十年,為的是什麼?弟子將來紮根登州,興許能達成師尊心願。”
老道士飲酒,笑著:“查逆匪餘孽。白蓮逆匪一心想著給朱家皇帝造亂子,三十年了,沒死的生下的一窩窩小崽子也長大了。我真武北極閣一脈險些斷絕,此仇不能不報。”
趙期昌緩緩點頭:“弟子明白了。”
老道士右手抬起,伸出食指蘸著吃剩下的菜湯,在桌上寫了一個字‘張’,抬眼看著趙期昌:“你信麼?”
趙期昌皺眉:“怎可能,他家已在登州衛六世。”
老道士笑著:“這類人多著呢,朱家皇帝本就得國不正。國初內部殺伐酷烈為的就是絕後患,逃掉一些小魚也是正常。”
低著頭看那個字,趙期昌腦袋歪著看了半會兒:“師尊,張家女,是弟子之妻。”
老道士端著酒碗,也笑著:“白蓮逆匪多是可憐人,誰能殺得盡?老道要殺的,隻是當初餘孽罷了。開春後,三月運河解凍,老道會去峨眉一趟,從峨眉、青城兩處借些人手。”
他抬頭看著趙期昌道:“衛裏武學教授楊文領出身峨眉俗家,峨眉這邊武技精髓就在俗家楊家、沙家手中。這老家夥的槍術還是不錯的,你可用心去學。”
“年底前,你要學會育陽將軍三十六式,明年三月前學會太玄二十四式。太玄總計四十八式,北極閣這邊隻有前三十六式。武當山那邊有後十二式。務必在十六歲前學會,這關係重大。”
趙期昌對武技沒那麼執著,問:“師尊,缺少一些無礙吧?”
老道士搖頭:“不好說,學的隻是前人殺伐中總結的練法,每個人的殺法都是要從練法中凝煉。一樣的劍技,兩個人使出來就是兩種劍技。”
“在你筋骨未定前,若能學會真武一脈兩路劍技,足以讓你成為當世萬人敵。”
抬頭看趙期昌,老道士認真的說:“最強的武技不是殺伐犀利,而是護身無漏。學的越全麵,你也就越能挨打。活著,比什麼都重要。而太玄四十八式,更有養生益壽之效。”
見趙期昌眉頭一挑,老道士笑容自信,回應趙期昌的驚疑、喜悅目光。
其實,太玄後十二式還在編纂總結中,全套的太玄四十八式,就是全套的太極劍法原始版本。
真武一脈武技就育陽、太玄兩部,這是兩部總綱,任何一個支脈,任何一個練習者的劍技都是不一樣的。這兩部劍技風格迥異,裏頭的劍式都是一代代在一點一滴改進的。而每個學習者,也會在學習的過程中改變一些,以更適應自己體形、性格。
趙期昌在老道士這裏學習的兩部劍技,絕對與北極閣的其他人不一樣,與武當山那邊更不一樣,這是兩部不斷變化,活著的武技。
記錄在書上的武技永遠是死的,這類書上武技最值錢也就是藏著的那幾招前人總結的殺招秘術。
而真武一脈的武技是活的,傳的是練法,殺招全靠自己從練法裏選,並稍稍改動成最適合自己的。
而活著的武技,在亂世,可能會越改越強;在平安世道,可能會越改越成花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