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抬眼,盯著:“那你想做什麼?”
李濟一愕,眨著眼睛小心翼翼道:“兒子聽說衛裏要升白石墩為堡,八角嘴火墩就並到白石堡……”
“他家事情麻煩著呢,人要走正道,別盡想邪路子。”
“父親,雪中送炭可比錦上添花要好。咱家一個世襲小旗,再大的禍端也降不到咱頭上。大不了兒子這個甲長不當了就是。”
李父有些詫異,上下打量,從新打量這個兒子,良久:“你舍得,那就隨你。”
李濟拱手,他很舍得,不就一個小小總旗?他能舍得的東西更多,隻是不敢說罷了。
菜市大街,趙期昌扭頭看一眼張家肉鋪,似乎換了新麵孔做事,搖搖頭。又扭回頭對龔顯說:“登州城挺大的,稍後慶童領著轉轉,采買一些個人用具。”
這自然是他要報銷的了,龔顯馬上抱拳:“老爺,莫要客氣了,小的願意跟老爺,就是想做一番事業,個人吃穿倒不是在意的。”
趙期昌黑巾遮麵,嗬嗬笑著:“你這話又差了,等墩裏步入正途後,咱就要去衛裏武學混半年。你與慶童是咱貼身長隨,這儀容也要打扮好,不然旁人如何看我三房?”
扯到集體形象問題,龔顯重重點頭:“聽老爺的。”
說話間就到了趙家酒樓前,門前黑壓壓一片他不認識的宗族長者及宗族有名聲、有力戶主,還有不少在衛裏路子野闖出名頭的少年。
“老爺,大房老爺呢?”
趙財笑著上前,還示意掛著的兩串鞭炮。
趙期昌翻身下馬,馬鞭拋給慶童道:“大兄那邊忙著呢,有事情要和衛裏商量。”
趙財急了,還以為自家老爺被排除會議,急忙道:“老爺怎麼沒旁聽?”
趙期昌瞅著有老頭兒要上前說話,沒心思理睬,走向店門說:“衛裏的會議,咱不感興趣。等過陣子,咱就體麵了。”
衛裏的主角是戚繼光,今天一幫子省裏老爺來閱覽軍容,戚繼光隻是個供朱應奎踩一腳的配角兒罷了。所謂的軍容、場麵越強越威風,朱應奎這一腳下去他也就越威風。戚繼光、捕倭軍上下,隻是墊腳石而已。
不知道戚繼光和其他人怎麼想的,反正他趙期昌是膩歪了。
他往前走著,慶童將一名要拱手的族中壯年推開清路,龔顯見著也上去推拉。
趙財眨著眼睛,什麼是過陣子就體麵了?
看著自家小老爺大搖大擺往裏頭走將族老們都晾著,他可不傻留著自討沒趣。趕緊跟上去還不忘回頭拱手賠罪。
“豎子狷狂!目無長輩!”
一幫族老臉直接青了,守祠的族老胡須都直了,悶氣不小。
後院,張承甲提著熱水壺,肩上搭著白布巾戴著小帽,趕緊迎上來:“三叔父!”
趙期昌左右看看:“給咱找個暖炕,我快想死這東西了。”
轉身又指著龔顯道:“這位壯士叫龔顯,是咱趙家人了,萬人敵!以後練武、兵法什麼的,都可以請教龔顯。”
酒樓前那幫人身份龔顯也猜的出來,又見張承甲打扮不得體似乎不是趙鼎明的兒子,但很受自家新老爺看重想來是個重要人物。
便笑著拱手要謙虛,就聽趙期昌指著張承甲道:“這是我兄女婿,也是和咱穿開襠褲長大的兄弟。都是自己人,也都別客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