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待遇(2 / 2)

“不,這個人有用,最起碼眼前有用。”

趙期昌烤著饅頭片道:“眼前這節骨眼,這個人站在牆上、或咱身旁,能鎮住不少人。管家,去將劉瘸子呼喊來,邊吃飯就將他的事情定了。”

趙財點點頭,提上瓜皮帽扣在頭上扶正,疾步趕了出去。

受訓家丁沒有住在家中,而是住在趙期昌的大院子偏院。不過眼前房屋緊張,從此前從大房撥過來的十戶便沒有住處,已規劃了宅基地,就等開田結束後伐木、開挖地窖燒磚蓋房。

清寒的早晨,劉瘸子此時也已經醒來,站在屋簷下雙臂環抱,看著教頭呼喊受訓家丁。

這段時間下來,受訓家丁人手一套號衣,黑底白邊前後各縫製一塊白底黑色‘趙’字補子,上身號衣下身黑色褲子,倒也齊整看著想那麼一回事。

常信平、趙大勇等四人前後領隊、督促,領著三十名受訓家丁十人一排總共三列,喊著“噫”“謔”“噫謔”的口號,跑了出去。

慶童掛刀配弓,左手拄著長槍見人都跑了,對劉瘸子笑笑,抬步要趕到趙期昌那裏執勤,不想趙財進來,便低頭打招呼:“管家。”

趙財微微點頭,走到劉瘸子那邊道:“劉壯士,我家老爺有請。”

“還請老管家帶路。”

三人一並抵達,一起圍坐在火盆前,拌著濃茶吃烤饃饃。

慶童又切了三個饅頭成片,坐在小凳上烤著。

嚼著香脆饃饃片,趙期昌吹吹茶飲一口,見烤好的已吃的差不多,就說:“劉壯士,觀我家中兒郎如何?”

“有朝氣,咱眼拙也能看得出來,三爺是做大事的人。”

劉瘸子沒有多誇,他見過不少人的家丁隊伍,就連西北邊軍中最桀驁的周尚文麾下家丁白旄突騎,宿將馬永麾下的百餘西北健騎也見過,趙期昌的家丁隻能算是新丁,算不得什麼精銳。

甚至,還比不上邊塞團練乃至是跑商的趟子手。

“大事要看上麵給不給機會,咱能做的就是做好做大事的準備。我見劉壯士一身本事心中喜歡的緊,就是不知什麼價碼,能讓壯士滿意。”

趙期昌說著飲一口茶,雙目抬著看向劉瘸子。

劉瘸子拱手:“小的願隨三爺做一番事業,肚皮管飽就好。隻要三爺肯收留,旁的對咱來說無關緊要。”

“話不能這麼說,能者多勞自然也該多吃。這樣吧,一個季度一套服飾,一日三餐與家丁同享。另,每月再給扶持米祿一石。若以後於我趙家有功,增發扶持米祿。”

趙期昌不清楚別人怎麼養門客,無非砸錢罷了。門客與家丁不一樣,家丁是簽了書契的,靠法律約束,家丁犯了事情會株連到主家;而門客就簡單了,約束門客的是道德。也就是說門客在外麵把人殺了潛逃,官府頂多來他這裏問問話,不能拿他怎麼樣。

“三爺這話就差了,小的投奔三爺,求的是那他日發達。小白爺那裏,小的也知三爺起家艱辛。此時,小的隻求肚皮溫飽,求的是與三爺同甘共苦。”

劉瘸子話說的很好聽,趙期昌有心認同,還是搖頭:“劉壯士,咱趙期昌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前日你為我趙家立了功,這扶持米祿,就是給壯士的酬勞。咱一碼歸一碼,要功過分明,賞罰嚴明。”

劉瘸子還要說,趙期昌擺擺手製止:“且聽我言,這麼多的人跟著我趙期昌吃飯,今後還會有更多的人依附在咱羽翼下。所以咱這個當主的,做事就要一碗水端平,該誰的就誰的,該多少就多少。若劉壯士看得起我趙期昌,就收下這一石月祿。”

劉瘸子動容,拖著左腿直接右腿單膝跪地,聲音渾厚:“三爺厚恩,小的願肝腦塗地報恩!”

趙期昌趕緊起身攙起:“又何必如此,今後就是一家子了,莫再如此大禮,反倒讓人生分了。”

“唉,三爺怎麼說,小的怎麼做。”

趙財與慶童互看一眼,趙財一臉肉疼。他這個管家此時都沒有定下月俸,心中怎麼可能平靜。而且給劉瘸子一月一石的米祿,實在是不合算。

其他家丁就是操訓,有了空閑也要給家裏做事情幫閑。劉瘸子白吃家裏的,還要另拿米祿,誰不眼紅?偏偏這還是一個廢人,真的是不劃算之極。

至於再花糧食雇傭孫家孟娘照料自家老爺,這花的自然是極有價值的……

慶童卻無多大感想,他見識過劉瘸子本事。說的難聽了隻要劉瘸子站在火墩上,居高臨下一張弓三十支箭,就能把整個戍堡裏的人壓的抬不起頭。

若如流言中那樣,入冬後倭寇進犯山東,那劉瘸子對得起這筆支出,而且還是自家老爺這邊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