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東方鑠在府中暴跳如雷。
近一個月以來,他已無緣往日在夢園裏的清閑日子,而是搬到了東方府中,處理自兩個月前開始發生的詭異事件。兩個月以來,他的人不斷被查出各種罪證,且樁樁件件都是滅九族的大罪。可這些人向來十分小心謹慎,也不知為何,竟然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紛紛露出馬腳,被人抓住把柄。
姚不期借此趁機對他的勢力進行打壓,落馬的東方一黨骨幹已逾十人,連帶著受牽連的自己人已逾百人。更奇的是,每一樁案子,竟都是原本在朝堂之上奄奄一息的士族發的難。他們何時有了這樣的本事?
“主上,或許是與士族新入的門客有關。京城最近冒出來一個軍師聯盟,聽聞都是在江湖消失已久的賢者客子的學生,他們待價而沽,隻要肯花重金,便可將其請入府中,出謀劃策。”東方鑠的屬下付明說道。
“軍師聯盟?哼!我看都是些故弄玄虛沽名釣譽之徒!我這分明是出了內鬼!”東方鑠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
“或許他們是一群諜者?”付明道。
東方鑠眼珠子轉了一圈,問道:“我們的人可發現了什麼?”
付明搖了搖頭,道:“不過,有人說曾觀察過一兩個,確實行蹤有些詭異。”
“傳令下去,盯緊這些人,還有,如果還有落單的,全都給我請過來,花多少錢都行!”
“諾!不過……”付明有些吞吞吐吐。
“有屁快放!”東方鑠怒道。
“主上,這些日子以來,宸妃娘娘送來的情報總是慢一拍,有些事情,她竟然連提都沒提,她會不會……”
東方鑠的眼睛眯了起來。
隨著接二連三的失誤,他不是沒有懷疑過木籽離。隻是,她兩個月前便已來信告知姚不期對她起了疑心,是他吩咐她要低調行事,以免暴露。
再說了,她兒子的命還捏在他的手裏,她又是為了報仇才入宮委身於死敵的,她也不知當年姚瑆的真正死因,又怎可能倒戈,幫著姚不期來對付自己?
“你自己辦事不利,少拿她來當借口!”東方鑠隨手抄了個竹簡就向付明的頭上扔去。
付明沒有敢躲,硬生生地拿頭接了下來。
“還愣著做什麼?快滾出去辦我交代的事!”東方鑠破口大罵。
“諾、諾……”付明撒腿跑了出去。
深夜,紫宸殿內。
昏暗的燭光裏,美人白裙上的字跡反射著熒光,猶如星星螢火閃爍。
“妙,真妙,真是妙。”姚不期舉著夢晚的全身像,站在燭台前嘖嘖稱歎。
另一邊,陰影中的男人用不屑的口吻說道:“她現在出手,太早了些。”
“不,師父,”姚不期看向他,眼神中透出興奮的光芒,“現在出手,才正是時候。”
姚不期將畫軸合起,交到了男人的手裏。隨後,他轉身走到窗前,背對著男人,將自己的表情淹沒在黑暗之中。
“我本以為,她根本不知當年東方鑠對皇兄做了什麼,聽信他的一麵之詞,隻將我當做殺父仇人,才會聽憑東方鑠差遣,入宮委身於我,與他裏應外合,借機造反。如今想來,她根本一早知道,才會答應入宮。隻待時機一到,她借東方鑠之手將我殺了,再將這遺詔公諸於眾,便能陷東方鑠於萬劫不複之境。”
“那又如何?有多少人會信她的話?即便信了,她又有何能力撼動東方鑠的鐵騎?”男人不以為然。
姚不期背對著他的臉上浮起一抹讚賞的笑意,“師父難道忘了,她與姚平育有一子,雖然這個孩子如今控製在東方鑠的手裏,可隻要東方鑠一倒,這孩子自然也就沒了威脅。姚平如今雖然看似與東方鑠為伍,可真正與他並肩的,卻是這個女人。”
“如若你死了,姚平便能順理成章地登基,他本就要對付東方鑠,或許,正是他指使這個女人勾結士族,構陷東方一黨。”
姚不期搖了搖頭,眼中露出一絲激賞,“不,她送出去的消息我都看過,她從未與姚平提及士族之事。顧氏一族勢力盤根錯雜,看似在野,其實有足夠的實力可與東方一黨抗衡,姚平大可在殺了東方朔之後再對付東方餘黨,完全沒有必要此時出手。此時若是被東方鑠發現,聯盟便會立刻瓦解,他不僅什麼都得不到,還會賠上性命,以他的性格,斷不會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