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習習,鳥鳴啾啾,新的一輪紅日將榻上思戀的人兒喚起。
自是一夜未眠。
木籽離穿好衣裳走到窗台邊,對著晨曦中氤氳的空氣深深地吸了一口。
昨夜的遭遇就好似夢一般,直到現在,方才有了真切的感覺。思索了一夜,她終究還是下定決心要走。待她手刃仇家,若是他......
想到這兒,她雙頰一紅,轉身走了回去。
匆匆用完早膳,木籽離來到蒼雲軒。
本以為這麼早一定可以遇見姚平,可出乎意料地,他竟然先一步出了門去,於是她隻得在屋裏等著。
蒼雲軒堂屋的牆上掛著一些字畫,多半是姚平的親筆之作。之前幾次來此都無暇觀賞,現下閑來無事,她便一一端量起來。
其中一幅駿馬圖頗為引人注目。
畫幅的中央以濃墨繪就一匹躍馬,筆觸蒼勁雄渾、一氣嗬成,竟有躍然而出之姿。馬蹄之下也有著墨,卻不為尋常花草,而是層層暈染,似雲似煙,隱約之中似乎山水重巒。此駿馬就猶如天馬下凡,在雲中奔騰,如此匠心獨妙、氣勢磅礴,實屬罕見。
“你在這裏做什麼?”
木籽離猛然回頭,隻見姚平自門口踏入。
“我......”
她有些吞吞吐吐,不知從何說起。
“喜歡這幅畫?”
他走至她的身邊,淡淡地問道。
“啊......是......”
“這是天駟。”
“天駟......房星?”
“嗯。”
難怪這浩氣中有種肅殺清冷的感覺......
“你還未答我,來這裏做什麼?”
姚平走至茶幾旁,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哦哦......”木籽離離開畫旁,“我是來取鳳血珠的。”
姚平放下茶壺,並沒有說話。
木籽離見狀,上前繼續說道:“我已完成了您的囑托,所以依照約定......”
“拿回去之後,你打算做什麼?”
姚平打斷了他。
“自然是去找薩克耶報仇!”
“哼,就憑你?”
他舉起茶盞飲了一口。
木籽離沒有料到,昨夜那般繾綣難舍,今日的他竟是又變成了往日裏冷淡的模樣。
心事微涼,可她還是繼續說道:“倘若您願助我一臂之力,我自然是感激萬分。可若是不願,還請歸還......”
“不能給你。”
“為什麼?”
“我說過,等時機成熟,我自會助你,但不是現在。”
“那敢問王爺,何時才是成熟的時機?”
“怎麼,你不信我?”
姚平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轉過身,冷冷地睨了她一眼。
木籽離有些惱了。
“鳳血珠本就是我的,你不肯歸還,要我如何信你?”
“若我還你,你能發誓不私自出府尋仇嗎?”
“殺夫之仇不共戴天,如今薩克耶就在眼前,即便你不還我珠子,我也要去找他!”
姚平不緊不慢地又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沒我的準許,你出不了平王府。”
“你......”
木籽離沒想到姚平會這般胡攪蠻纏,一時語塞。
昨日種種恍如隔世,也許眼前的天朝王爺隻不過是拿自己消遣罷了!如此一想,她便愈加覺得羞憤不已。
“你究竟還不還我?”
她的語氣有明顯的怒意。
姚平卻不搭理,隻是自顧自地舉起茶盞。
忽然,一隻玉手猛地掏向他的胸前,他急忙側身躲避,茶卻潑了出去。下一瞬,他放下茶盞,絆了從身側撲來的木籽離一跤。她就勢向前倒下,他急忙伸手自她身後攬住她的腰,將她擁入懷中。
木籽離以為姚平又要輕薄自己,憤怒地用手肘向後頂去。姚平恍神間中了這記猛擊,吃痛之下,便放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