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籽離在昏迷中變成了賤奴的一員。
“起來,走。”
半夢半醒中,木籽離被人從草堆裏拽了出來。
天已經黑了,雖然頭頂的銀河還是那麼璀璨,但是今晚似乎照不亮任何地方。
木籽離拖著疲憊刺痛的身體緊跟著前方蹣跚的身軀,在無助的黑暗中,這個佝僂的後背反而給了她一種虛妄的安全感,讓她感覺身上的痛也稍微可以忍受了一些。
仿佛走了很久,又仿佛才過去一瞬,她們到達了目的地,從很遠的地方就聞到的氣味告訴她,這裏是馬場。
“天亮前,像這樣把那邊的一個槽用草填滿。”
烏婆子指著馬槽比劃了一下。
“阿迷呢?”
“死了。”
“什麼?!”
木籽離抓緊了烏婆子的雙臂,想問些什麼,卻一時不知從何問起。
烏婆子甩開她的雙手,徑直離開了。
木籽離怔怔地愣在原地。
早先在快昏迷的時候,她的確聽到了呼吉雅的審判。當時那個遙遠的聲音就像夢境裏的回聲,卻沒想到是最真實的存在。
她再一次昏死了過去。
*****
“啪!”
一桶涼水兜頭澆下。
木籽離痛苦地睜開眼睛。
眼前是一個陌生醜陋的男人。
“起來起來!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竟敢睡覺!”男人狠狠地踹了木籽離幾腳。
木籽離掙紮著站起來,搖搖欲墜。
男人端詳了她一番,雙眼射出精光。他吞了吞唾沫,用曖昧的口氣說:“妹子,你知道在我們這兒,不幹活可是要吃鞭子的啊!”
木籽離雙目低垂,沉默無語。
男人見她不說話,神情猥瑣地走上前,說:“不想吃鞭子是吧?放心,我也舍不得打你,我會對你很溫柔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欺近木籽離,雙手不安分地撫上她的後臀。
木籽離這兩日的遭遇讓她心力交瘁,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神思恍惚,或者說,她其實根本沒有醒過來。此刻,她被男人緊貼著身體,卻還是沒有反應,木木地站在原地。
男人見她絲毫沒有抗拒,便開始扯她身上的麻布。木籽離全身隻掛著一塊奴隸穿的薄黃布,很容易就被扯了下來。
她完美的玉體就這麼袒露在男人眼前,他欣喜若狂,撲了上去。
此刻,木籽離隻感覺自己遊離出了身體,眼看著將要被侵犯,卻無法抵抗。
或者說,她已經放棄了抵抗。
她太累了。
她閉上眼,等待著開始和結束。
可是身上的男人隻這麼抽搐了一下,然後,一股溫熱的液體湧在了自己的胸前。
她睜開眼,男人就這麼死在了自己的身上。
向上看去,他的背上插著一把刀。
烏婆子的臉露了出來。
她從外邊拎來一桶水,朝木籽離潑了過去,扔下一塊白布,一聲不吭地走了出去。
木籽離拿起白布,沾著桶裏剩下的水,慢慢地擦拭自己的身體。
她一邊擦,一邊癡癡地盯著一旁的死人,漸漸地,她擦得越來越用力,最後,終於嚎啕大哭。
她哭得如此摧枯拉朽,仿佛世間就隻剩她一人,地動山搖,覆滅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