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3)

在沒有回音的半個月內,翔宇等人每天中午都要調侃林陽一番,說“情書去了信未回,還是早點皈依佛門吧。”林陽要麼頹廢無語,要麼自語哀歎,任由他們說東道西。半個月後的一天中午,林陽終於是精神抖擻地走進宿舍,大夥馬上知道今天必定發生什麼事了,一個個問上問下。林陽高興地說:“我的故事,第一部就要結束了,諸位敬請期待第二部。”

“有回音了?”阿傑問。

“當然。”

“我靠,這麼快就成了?來來來,喜糖何在?”

“噓!你要帶頭違規啊!都靜校了。”身為班長的羅淼警告道。

“沒人,放心。”阿傑朝外看了看,討好地說道,又對林陽說:“靈兒怎麼說的?”

林陽吐吐舌頭,慢慢道來:“今兒個陪靈兒吃飯,鼓起勇氣向她問了那封信的蹤跡。她說她看完了,然後罵了我一頓。”

“罵你?這都能把你高興成這樣,腦子進水了還是覺得你到達命運盡頭泣極而喜?那時一種病。”羅淼說。

“別急嘛,我還沒說完。她的原話是‘都怪你,害我上次考試一塌糊塗,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和我老在一起了,我想安靜地學習。’我說我會在學習上幫助她的,我不會在她學習期間幹擾她的。又問她對那封信的態度,她說‘別提那個了,我現在隻想好好學習,就想好好學習。其他的事,等明年高考後再說。’”

“恩,看來你家靈兒也是舍不得你。”翔宇作深思狀,繼續說,“首先,從她的話中可以看出她並沒有拒絕你,雖然也沒有說接受你。看來她要在今後一年的時間裏考驗你咯,加油咯兄弟。”

“非也,”韓文辰說,“楊靈兒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她不想傷害你。女人有時候是很仁慈的,不想傷害到你。”

“恩……你們考慮的好多,我都沒這麼想過。不過,綜上所述,我還是蠻有希望的,不就是一年嘛,哥能堅持下來。”

“女人心,真難懂。”阿傑意味深長地說。

短短兩天假期後,班裏又調了座位。翔宇搬到了講台正前方,穩穩地占據對稱軸的一點。這是個絕佳的位置,黑板看得清清楚楚;這又是個極壞的位置,無法安然睡覺,不能補作業,不敢偷玩,閑書也要作廢。翔宇嚐試著和同學交換位置,一概被拒。誠然,大家都明白這個位置的特殊性,不是專心致誌搞學習的孩子坐上去肯定是倒黴的。翔宇想拉朋友下水,但朋友比他聰明,識破了他的詭計。尋求學霸們幫忙,但學霸們念舊,舍不得離開旁邊的同學。看來,這個位置是要翔宇被迫霸占了,而他也隻好作好心理準備熬過接下來的一個月了。值得欣慰的是,楊靈兒就坐在他的左前方——講台左側。這位置是比翔宇所占位置更勝一籌的優良地理位置,不僅黑板看得清楚,連講台上的東西都可以看到,與老師的接觸更加親密,當然,被幸福地叫起來答題也是大有可能的。翔宇搞不懂她為何主動搬到這兒,楊靈兒解釋,她坐後排時常瞌睡,又看不清黑板。其實,在眾人看來,楊靈兒算得上是一位過於熱愛學習的女孩子了,這樣的話也能理解她坐在這兒的理由了。翔宇一機靈:這不正是幫林陽搞定她的最佳時機嗎?看來林陽要欠我一個人情了。隻要朋友幸福,大家就是幸福的。

翔宇告訴林陽,接下來的日子裏,他會誌願向他報告楊靈兒的最新情況,保證及時,有效,真實。林陽也為了自己的幸福向翔宇搖尾巴,要翔宇在靈兒麵前多多美言幾句,還有最重要的就是打探清楚她口中的那位神秘人。從林陽口中得知,楊靈兒可能已經有喜歡的男孩了,據說是初中同學,據說不在求中念書,據說楊靈兒之所以這麼想考進廈大的原因之一就是他。

是真是假,一問便知。恩,這是個難題。翔宇隻敢主動勾搭與自己熟悉的girl,比如C.C.。由於楊靈兒在公共場所幾乎隻在書海裏潛著,幾乎不曾探出海麵同外界交流,翔宇對她的了解都是從舍友們口中聽說的,至於她對翔宇的認識還是個未知數。翔宇在想,若突然向一個不熟悉的女孩大聽人家的小秘密,是不是太不合常理了。

出乎意料的,楊靈兒首先和翔宇交流起來,當然隻是關於學習的事。翔宇使出渾身解數幫楊靈兒解決她的疑難雜症,借此機會拉近兩人的距離。於是楊靈兒有一有二,有三有四,然後一直持續,像抓住大神似的向翔宇求教,也不問身邊其他人。翔宇找準機會問她:“怎麼你總是問我一個人,比我優秀的同學很多,我會自卑的。而且向不同人請教問題,也會從中得到不同的思想與認識。以後嚐試一下的。”

楊靈兒有點失落:“你是不是厭倦了,煩我了?”

“沒,沒,壓根兒沒有。”翔宇有點慌,怕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你應該多和更優秀的同學接觸,這樣有利於你的進步。”

“噢。我不擅長交流的。以前我就是一直問我同桌問題,習慣一個人的解答方法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我現在隻想把成績提高,這幾次考試好糟糕的。”

“恩,加油。我會幫你的。”

正如翔宇感覺的一樣,楊靈兒並不是個難以相處的姑娘,幾次學習交流下來,翔宇對她有了進一步了解,決定選一個適合閑聊的時間向她尋求那個神秘人的真麵目——這幾天來,林陽一直催他趕緊問,翔宇總以等待時機為借口拖著,以至於耳根子被持續打擾著。是時候清淨了。

機會就是要自己去尋找,去創造。總等別人來給你總是那麼不切實際,畢竟機會難得,而每個人都想得,也許隻有雷鋒才樂意這樣做,問題是世上有幾個雷鋒?晚飯時間到了,翔宇和楊靈兒又都是不吃晚飯的,空蕩蕩的教室隻有寥寥數人,正是心靈溝通的好時間。待楊靈兒向翔宇問完最後一個問題,翔宇趁機問:“楊靈兒,你知道林陽喜歡你吧?“

翔宇原以為這樣問有點唐突,不過楊靈兒就像在一直等待這一刻,立馬說道:“我知道,但我就是對他沒興趣,我正想拜托你叫他別瞎想,好好學習呢。”

翔宇不想倒戈,堅定著替林陽說好話:“林陽這人挺好的,為了你,他可是千方百計地接近你,犧牲了自己的好多睡覺時間,你應該按照劇情發展稍稍感動一下嘛。”

“但我就是沒感覺啊,你要知道,感情是不能強製的。你幫我告訴他好好學習,以後別來煩我好嗎?”

翔宇果然不適合說服人,總感覺自己隨時都要倒戈,同時又特驚訝於楊靈兒的忍耐力,既然嫌林陽煩,還能容忍他這麼長時間。倘若心中無情,她真算得上海納百川了;若是心中有情,自然要另提別論了。女人心真是難懂。

“你是不是有喜歡的男孩?”翔宇轉入正式話題。

“你怎麼知道?”

“初中同學?”

“你怎麼知道?”

“還是兩情相悅?”

“你怎麼知道?”

翔宇配合著楊靈兒裝神秘,凸顯自己的超能力。“我可是了不起的大師。”

“噢,林陽說的吧!真是的,他怎麼能隨隨便便把人家的隱私向外人泄漏出去!”楊靈兒噘著嘴說道。

“外人?”翔宇尷尬地愣著,不知道說什麼好,但怕時間這樣一點一滴waste,而自己一無所獲,於是厚著臉皮問:“你和初中那個男孩進來怎麼樣?”

“還好啦。現在我們大概每個月打兩次電話。當初說好要一起考進市裏的重點中學,結果我還是差了些。他說將來要去廈大念書,於是我也把廈大作為自己的遠大目標。你知道我到初二時還不學無求嗎!我記得那時為了交作業,就借他的抄。他對我說,別讓我瞧不起你。你知道當時我有多羞愧嗎?從那以後,我便開始努力學習,希望能追上他——他學習總是那麼優秀。所以現在我隻想學習,學習,好讓他明年看到我的成果。所以我才不想林陽總是煩我,但我又沒辦法拒絕他,心裏好糾結啊。”

翔宇被她這麼一段話感動不已,說:“楊靈兒,我決定支持你了,林陽那邊我幫你搞定,你就安心好好學習吧。”

“拜托啦,那我先做作業了。”

翔宇

心中充滿正義感,作為正義的戰士,他決定犧牲個人利益而實現永存。待林陽晚飯後回來,翔宇立馬衝到他旁邊說:“林陽,我覺得你還是放棄吧,人家都有男朋友了,你不能……”

似乎早在預料之中,林陽說:“我已經猜到她會有男朋友的,那個神秘人果然是。但現在論天時,地利,我可是占有絕對優勢的,而且她又沒拒絕我,所以我覺得我隻要堅持下去,她早晚會被我打動,接受我的。”

見林陽如此自信,翔宇擔心再說下去會被他說服,便不敢再多說,默默去了廁所。

祝他好運吧。翔宇如是想。

李某人曾說過,初高中的同學們正是青春萌動的時候,有些人會抵擋不住愛情的**而深陷其中,過早地接觸了未來之物。等他們長大成人,才會發現原來當初的愛情不過隻是一場遊戲——一場深陷其中的遊戲罷了。在高中,特別是高二高三這兩年,許多同學會因被高考這座大山壓得透不過氣而尋求安慰,這便是為什麼在高中早戀現象嚴重的原因。也許早戀之人不是因為真正喜歡對方而在一起,隻是想找個發泄的、可以依靠的對象罷了。如是,這類愛情會隨著高考的結束而結束,那是不值得去愛的愛情,它有可能會妨礙你前進的步伐,但若處理得當,也會成為你邁向成功的利刃——這需要當事人自己斟酌。

曾問林陽為什麼喜歡楊靈兒,他說因為感覺對了。問楊靈兒不喜歡林陽的原因,說是沒有感覺。難道林陽真的悲催到在不對的時間遇上不對的人,從而展開一場不對的追求?時間證明一切。至於楊靈兒為什麼不直接拒絕他,恐怕是因為她想找一個發泄的對象吧。翔宇想。

無論是在初中,高中,還是在大學,在化學實驗室裏做實驗的次數還是相當有限的。被應試教育壓著的學生,更多的是注重理論而忽略動手能力。這導致很多人對做實驗的感覺就是玩。

與楊靈兒同宿舍的除了宋可,C.C.以外,還有一位令徐艾讚揚的姑娘,名叫劉依。此女子雖名依,卻一點都不小鳥依人。同大多女孩子一樣,劉依不是那種善於推銷自己的人,喜歡在自己小小的固有的人際圈內活動。除徐艾外,大家對劉依的印象是:話少。但徐艾說出的真相著實讓翔宇等人大為驚歎:劉依不僅話多,而且出口成髒,但很有趣。身為同桌的他比我們任何一個人說的話都具有真實性。盡管真相難以相信,就好比福爾摩斯說的:除去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這再一次讓翔宇糾結起來——女人心,果真難懂。

林陽針對於翔宇幫忙牽紅線一事感到揪心,把翔宇比喻成正義化身的惡魔,表麵上看是在做正義之事,實際上卻早已背叛初衷,以後不敢讓他再幫倒忙了。好不容易努力創造的新關係被翔宇搞得瀕臨滅絕。愧疚的翔宇無處發泄自己的懊悔,忽然想到了楚涵,忍不住把故事的大概告訴了她。不久楚涵回短信說:“吃一塹長一智。凡事都應該自始自終有一個明確的目標,如果你目標不堅定,就不要急著行事,尤其是涉及到情感方麵的事。”

要去做化學實驗,相當於是上一節室內體育課,期間發生了一件意外:徐艾的袖子上有一大塊區域與整體極不相符,白色衣服上出現一片黑白相間的怪條紋自然引人注意。照這樣的話,充滿正義的社會裏應該能十分明顯得看出邪惡在何方,但我們看到的是少有的廉潔與數不清的腐敗,由此可見,當代社會代表正義的是腐敗,而廉潔是邪惡的化身。

話說之前沒注意徐艾的衣服有何異樣,便問異樣的原因。經調查,原來是他親愛的同桌劉依在實驗中不小心把他當作實驗對象將濃硫酸倒在了他的身上。但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若劉依再認真一點,把濃硫酸倒在徐艾嘴巴裏,那可要恭喜徐艾可以放長假了,可惜隻是袖子毀了而已。

作為補償,劉依照徐艾的尺寸給他買了件黑色短袖;為表大度,徐艾為劉依買了件粉紅襯衫。於是徐艾動了感情,喜歡上了她。趁劉依還和他做同桌的時候,徐艾在交換衣服天日就向她表白了。女方對這突如其來的告白慌了心,好像還沒有準備好將友情升華為愛情,琢磨好久後終於拒絕了他。

翔宇說他太直接了,剛看上人家就立刻表白,這樣給任何女孩子都會因為突然而被拒絕的。徐艾不服氣的說:“我從一開始就喜歡上她了,隻是沒和你們說而已。難道我不能有點隱私?今天就是沒抑製住心中的熱火,將它釋放了出來。”

翔宇當時就想說:“那麼一個沒素質的姑娘,到底哪兒迷住了你?我就搞不懂!”但怕沒等徐艾回答自己,自己就人頭落地,便委婉問道:“你家劉依哪兒把你迷住了,說來聽聽。”

這一招果然見效,徐艾自豪地說:“我就喜歡她罵人時的神情舉動,尤其是罵我的時候,感覺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