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盼與星光共白頭(1 / 3)

盼與星光共白頭

指尖花涼

作者:劉妮娜

約圖建議:畫一個女孩在水果攤旁邊織圍巾,旁邊很多條圍巾

作者有話說:這個故事裏的女主給一個男孩親手織手套圍脖,讓我想起上大學的時候,我同桌是個女生,她也喜歡給別人織圍脖,每次毛線的顏色都是我幫她挑選的.每次快織完的時候如果發現中間哪裏沒織好,她會毫不猶豫地全部拆掉從頭開始,所以我特佩服她的毅力……其實一開始準備寫這篇文的時候,我糾結了好久到底是用第一人稱還是第三人稱,因為用第一人稱總會被誤以為寫的是我自己的故事,上次竟然還遇到有讀者跑來問我要男主角QQ號碼的,啊哈哈哈……

很久以前,莫津曾哽咽著對我說:“唐星,既然你那麼喜歡慕子驍,那你就繼續追隨他去吧,等有一天你終於累了,心涼了,也就肯放下了,然後你就會發現,其實我比他要好上一萬倍。”

當時我隻回了他一個字:“滾。”

1.你是傻瓜嗎

在慕子驍麵前,我是自卑的,我的自卑感來源於我有病。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和其他人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都是每天正常的上下課,上午的課間操可以跟大家一起做操或是跑步,體育課跟女生一起跳皮筋或是做遊戲。直到有一天,學校組織我們去體檢,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將聽診器放在我的胸口處,皺著眉頭聽了好久。體檢報告下來的時候,在那幾個連筆字裏我隻認出了“心髒病”這三個字。

當我將體檢單拿回家,給媽媽看的時候,她的表情瞬間就沉重了下去。

後來,我不再參加任何和運動有關的項目,不是我不想,而是每到體育課組織賽跑時,班主任就會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像是拎小雞似的將我從起跑線上拎走,然後對體育老師解釋說:“這孩子有心髒病,就讓她到一邊坐著去吧。”

班主任說的話,全班同學都聽到了,包括慕子驍。

有一天,保健室的老師來班級裏喊我,她問:“你們班有心髒病的那個是誰?”接著,全班大多數的人都將指向我,慕子驍也指向我。我略低著頭,自己指自己。

保健室的老師說,知道我有病,學校可以免費給我弄點藥,叫我回家問問家長,是要還是不要。

那天晚上我回家以後,並沒有跟媽媽提起那件事情,因為我覺得自己沒有病,對於類似“心髒”啊“藥”啊這類的詞也相當忌諱。第二天保健室的老師又到班級裏找我,我撒謊說我媽不要,我們家有。

那段時間的課間操是集體跳兔子舞,可是我卻被班主任命令留在班級裏,跟值日組長慕子驍一起打掃衛生。

等班級裏隻剩下我和慕子驍的時候,他一臉好奇地問我說,“給你免費的藥為什麼不接受,你是傻吧?”接著,他奪過我手中的拖布,“唐星,你就別幹拖地這麼累的活了,你去把講台擦一下吧。”

“嗯。”我聽話地應了一聲。

我喜歡慕子驍,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我知道他最喜歡籃球,目標是一所培養突出籃球特長生的高中,為此我經常在放學後,在媽媽擺的一個小水果攤附近拚命練習著運球和投籃,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和他考上同一所高中,雖然我知道中考時並不需要考籃球這一項。

“哦,對了。”慕子驍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唐星啊,你的心髒病該不會是先天性的吧?我可是聽說那樣會死人的……”

我倒吸一口氣,想要解釋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因為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突然地死掉。

後來,每當班裏的同學像是刻意地來關心我的時候,我都很緊張,因為我擔心慕子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向我,然後介意我有病這件事情。

2.被丟棄的手套

決定報考五中的時候,媽媽的態度是反對的,但是我的一再堅持,最終還是讓她妥協了。

我以高出分數線很多分的成績考上了五中,雖然我在一班,慕子驍在六班,但我卻覺得我們離得很近。

“心髒”依然是我最不喜歡聽到的字眼,就像是一個胖子,最不喜歡聽別人說他胖一樣。所以到了新的環境,我用力掩飾著我有病的這個事實,但是我的體力卻越來越差,上個五樓就連呼帶喘得嘴唇也變成了紫色,結果,新學期的剛開始,我的病就暴露在了全班同學的麵前。

我的新同桌叫莫津,他跟其他同齡的男孩子不同,不會畫什麼三八線,也不會動不動就揪一下女生的馬尾辮,欺負女同學。他對我很關心,他會拿出手機來上網搜索像我這樣的人應該怎樣鍛煉身體。

莫津說:“唐星你看,這上麵說,心髒不好的人可以這樣鍛煉……要多參加體育運動,像是多跑跑步啊,到公園裏打打拳啊,或者可以和朋友一起去蹦極,周末時到遊樂場坐坐過山車、海盜船,最後再去妖怪屋裏放鬆一下……”

莫津照著手機上麵寫的念下去,臉色卻變得越來越難看。

我趴在課桌上“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我說:“這哪是鍛煉呀,簡直就是活膩歪了。”

莫津也嘿嘿一笑,連忙將不靠譜的網頁關掉,然後將他的手機揣進校服口袋裏。那個時候的高中生普遍都還沒有手機,就是有也是小靈通,所以光看那個牌子就知道莫津的家庭足夠富裕。

莫津知道我喜歡著六班的慕子驍,不止是我,學校裏明戀暗戀他的女生多了去了,因為慕子驍他在新學期剛開始就加入了學校的籃球隊,還成了高一年級隊的隊長,大家都說他打籃球時的樣子最帥。

冬天時,北方城市寒冷,我想給慕子驍親手織一雙手套,毛線的顏色是拜托莫津幫我挑選的,他在眾多顏色中猶豫了很久,最終幫我確定了深灰色。

每天自習課,我和莫津就偷偷地在課桌下麵鼓搗,他負責幫我繞線,放線團,我負責織。

等到作品完成之後,莫津先戴上試了試,他一臉喜悅地說:“不大不小,正合適啊,不如這雙手套就送給我好了。”

“美得你。”我用力地奪過那雙手套,似乎這個動作在莫津看來很殘忍,他撇了下嘴,一臉的悲傷。

之後,我拿著那雙上麵縫有幾顆代表我名字的星星圖案的手套來到六班的門口,教室裏一個女生看到我後就轉過頭去對慕子驍大喊:“那個嘴唇發紫的女生又來找你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在別人看來,以前就是同校的兩個人,現在走得比較近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當我將手套拿給慕子驍,他猶豫了兩秒鍾接過去後,說,“我從不戴手套的啊,戴著手套要怎麼打籃球?”

我緊張得心髒怦怦直跳:“你可以在不打籃球的時候戴呀,或者你可以留著做個紀念。”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我看他當時的樣子,明明是一副很勉強的表情。

我垂頭喪氣地回到自己的班級,莫津坐在座位上嬉皮笑臉地說:“怎麼樣?他是不是不喜歡,那你就要回來送給我呀,我喜歡呀。”

他說出這句話的後果就是遭到了我的白眼。

幾天之後,午休時莫津突然從外麵跑進了教室,他說剛剛在籃球場看到了慕子驍,他正用我親手織的手套擦洗著籃球上麵的泥巴:“就是你的那雙沒有錯,上麵還有星星的圖案呢。”

我說我不相信,決定親自去看一眼。於是莫津將我帶到了他所說的位置,在籃球場的一塊大石旁邊,我看到了那雙已經變得很髒的手套,就那樣孤零零地被人丟棄在了水泥地上。

莫津將它撿了起來,抖了抖上麵的灰塵。

我當時的心情很不好,對他咆哮著說:“別人不要的東西,你撿起來幹嘛呀。”

莫津一副生怕我會搶似的樣子,已經將手套揣進他的校服口袋裏去了:“回去洗一洗還能戴,再說了,它跟我手的大小正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