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紈絝歸來(中)(1 / 2)

第二天一早,陳振中揉著腦袋在醫院裏醒過來,看到秋玲正支著下巴打瞌睡,他昨夜雖然喝得爛醉,意識還有一點清醒,漸漸想了起來,不由對秋玲充滿感激和憐愛。

他輕輕起身,這一起身,感覺胃裏一陣翻騰,難受極了,連帶著頭脹地想爆炸。他咬咬牙,忍過一陣頭暈目眩,起身為秋玲披上一件衣服,秋玲猛地醒過來,一睜眼看到陳振中英俊的臉端端正正地在自己眼前,隻隔著一個吻的距離。

秋玲一愣,隨即道:“你醒了?你昨晚全身都發抖,現在好些了嗎?”

陳振中捏著兩邊鼓脹疼痛的太陽穴說:“好多了,昨晚,真的謝謝你,秋姐。”

秋玲正色道:“你可不能再這樣了,你昨晚的樣子真的嚇死人了,我簡直擔心你會不會出什麼事。你還這麼年輕,人生的波折多的是,這點挫折你就這樣頹廢,以後難道有點不如意就喝得酒精中毒嗎?”

陳振中勉強笑笑說:“是,你說的很對。不過,說來也奇怪,沒喝酒之前,我心裏特別難受,特別堵得慌,這麼折騰一遭,我雖然難受得要死,心裏竟然寬慰了許多。”

“那你以後也不能再糟踐自己的身體了。”秋玲瞪著他,衝口而出。

陳振中看著她關心自己的神情,深感愧疚,說:“以後不會了,哎呦,確實太難受了。對了,我住院的錢是你交的吧。”

陳振中從衣袋裏掏出二十元錢遞給她,秋玲推辭說,這是應該的,再說也沒有花這麼多。陳振中不依,說,昨夜你背著我,我是知道的,你不收下,我永遠心裏難安,你是個爽快人,別推三阻四了。

秋玲隻能收下,她暗暗揉著酸痛的手臂,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因為振中說昨晚的事情他記得。就算他不能接受自己,知道自己對他好畢竟比自己默默付出他毫不知情的好。

秋玲以為陳振中鬧了這一場,就會醒悟過來。哪有那麼容易,心病也是病,病去如抽絲。失戀是一種隻有時間和新歡才能治愈的疾病。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對待失戀的方式,有些方式奇奇怪怪的。陳振中的方式比較正常和健康,就是占住腦袋和身體。占住腦袋,就是埋頭書海,沈月眉不赴約了,國立北京大學的夢想他不會放棄。做男人,就要對事業熱血,對女人柔情,沒有了女人,熱血依然在。占住身體,就是去秋玲的武館裏練習功夫。每次他練功夫,武館裏的人回頭看他一眼,都會躲得很遠。他亂舞著劍花,每一劍,如果不小心碰到人,那人很可能會身首異處。他擊打沙袋,一打就是好幾個時辰,似乎打一個自己最恨的人,直打到滿頭大汗,胳膊都抬不起來。

其實,那個時候,出於本能,他很想找個愛他的女孩子,比如羅婭,比如秋玲,來緩解自己心裏的傷痛,可是,他知道,這樣很不負責任,他早晚會傷害她們的感情,她們都在他身邊那麼久了,他也真心覺得她們是很好的女孩子,可就是沒有戀愛的感覺,這種感覺最是強求不來的。更何況,經曆過和沈月眉這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卻落得如此收場,陳振中的心已為感情所累,難以再動情。

陳振中滿頭大汗地躺在地上,手中的劍落在一邊,他看著天空,怎麼也想不到他們會是這種結局。

他和沈月眉,就這樣結束了嗎?

很快,七月份到了,三伏天氣,北京城裏炎熱異常。

陳振中算是比較聰明的男孩子,盡管一度因為感情幾乎荒廢學業,幾個月的惡補,還是考取了國立北京大學的國文專業。

陳振中沒能實現和沈月眉一起考取國立北京大學的夢想,而是和另一個人,那就是羅婭,而且也是國文專業,兩人倒成了同學。看來,一向要強的大小姐羅婭是不會那麼容易認輸和退出的。

命運有時候和愛情一樣難以琢磨,他當初哪裏想得到這些變故,以為和自己一起考取國立北京大學的,非沈月眉莫屬,哪成想,才幾個月的光陰,兩人已分道揚鑣。

慢慢了解到,生活中有太多不如意,是成長的殘酷,更何況,當時的社會環境是如此惡劣。

陳振中無法避免和羅婭頻繁的接觸,況且叔叔嬸嬸一心想促成他們,陳振中知道自己無法愛她,因此言語盡量客氣而不唐突,拉遠和羅婭的距離。

說到秋玲,她進韓府的使命就是送信,使命完成了,她就以母親病重為由辭工了,一個廚房幫傭,沒人會在意的。

將軍府裏悶得像個蒸籠,將軍決定等到忙完這些軍務,就陪同張宗昌一起,找幾個新鮮的小妞去承德避暑。張大帥目前還舍不得離開北京城,因為八大胡同還未遊曆一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