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強娶豪奪(上)(3 / 3)

沈月眉擔憂地說:“那你小心點。”

陳振中說:“放心吧,路線都製定好了,有些家裏有權有勢的學生消息很靈通的,沒有問題的。”

沈月眉說:“既然這樣,我和你一起去,反正學生們都罷課了,我也無事可做。”

陳振中有幾分猶豫,雖然他信誓旦旦,其實心裏也不是特別有底明天的遊/行一定平安無事,那個素未謀麵的朱旅長能否出麵保護他們,他也不確信,途中會出現什麼意外,他也無法知曉。作為一個熱血男兒,他不害怕流血,可是,他不想讓沈月眉和他一起承擔。

陳振中說:“你在家裏繡繡手帕可好,你繡好了鴛鴦戲水,我就回來了。”陳振中的手指摸著衣袋裏的那個戒指盒,他準備遊/行回來之後就向沈月眉求婚。

聽著陳振中的玩笑話,沈月眉看著他,搖搖頭,倔強道:“我要和你一起。”她說著,緊緊牽著他的手。

陳振中看著她清澈的眼眸,他了解她,了解她的執念,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隻能應允。他在心裏發誓,明天如果有意外發生,他一定要保護好沈月眉。

那是五卅慘案爆發後的第十天。日本資本家打死了十餘名工人,同時,上海的帝國主義者還提出了許多有損中國主權,打擊民族工商業的“提議”。這引起了上海工人和學生的反抗,愛國之情火速燒遍全國,北京學生也不例外。激進的學生們四處貼標語,宣傳,演講,演話劇,舉著“打倒帝國主義”的旗幟和橫幅氣宇軒昂地行進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熱血的學生們舉著標語遊/行,這似乎是民國時代的一個標識符,紀念著那個殘酷卻熱火朝天風雲變幻的時代。

長長的隊伍像一條蜿蜒的巨龍,走在前麵的三中的熱血男生們已經雄赳赳地跨過了天,安,門。陳振中和沈月眉走在隊伍中,年輕的他們,被周圍高漲的氣氛熏陶,熱血沸騰,大家齊刷刷地振臂高呼著,唱著嘹亮的歌曲。最前麵,八個男生扛著一個臨時搭建的簡易戲台,學生們正在表演,表演英國資本家殘殺工人的包行。

這群年輕人似乎燒紅了北京的半邊天,無論是做生意的大老板,還是路邊擺攤的小店主,甚至那些裹著腳的老太太,都紛紛注視著這些將撐起中國/未來的孩子們。

當走過司令部時,“砰”地一聲傳來,後麵的學生還在熱血沸騰地高呼著,根本沒有聽到,而前麵的學生已經起了一陣騷動。

後麵的學生還沒緩過神來,緊接著,從司令部和旁邊的警察局衝出來一些護兵和警察,他們端著機槍,對著手無寸鐵的學生,竟是一陣掃射。

隊伍頓時亂了,學生們紛紛躲避著,一個男生蹲在同伴的身邊,高聲喊著他的名字,而那個男孩,嘴角源源不斷地吐出鮮血,渾身都在抽搐著。男孩背起自己的同伴,怒罵著:“你們就會對中國人開槍,就會對學生開槍,無能的安福係!”

軍警們和護兵們收起槍來,提著警棍和鞭子開始襲擊學生,學生們紛紛尋找逃跑的方向。一個粗壯的像熊一樣的軍警,揮舞著一條鋥亮的鐵鏈鞭子,對著學生們劈頭蓋臉抽下去,一個男生的腳踝被鞭子抽到,發出清脆的響聲,似乎骨頭斷裂了,一個女生美麗的臉上,隨著鞭子如流星般劃過,留下一道醜陋的血痕。

沈月眉驚慌地撥開人群,四處尋找陳振中,學生們跌跌撞撞地逃跑著,不時有男生撞到她身上,她抓住對方細看,都不是她的振中,她幾次三番被人撞到在地,鞭子、槍刺和警棍甚至槍子幾次擦著她的身邊過去,她毫不在意,她努力地一次次從地上爬起來,尋找她的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