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工作(2 / 3)

沈南甚至覺得,也許明天,自己就會像著個老人一樣突然去世。雖然不久前,沈南不止一次的想到過死亡,想到自殺,甚至已經跑到了樓頂,可他看著樓下的路人行色匆匆,他就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勇氣。死亡,是個多麼簡單而又複雜的動作啊。沈南跌跌撞撞的下樓,眼淚在哪一刻湧出,沈南用盡全力,跑向操場,發瘋似的奔跑,妄圖讓所有的淚水都化為汗水,讓自己不再難受,心酸。

生物老師說過,當肌肉在用力做某件事時,會分泌出乳酸,所以會感覺到酸痛,那麼,我滿心的酸楚,是不是也因為是我的心它太用力愛你了呢?

知道一瞬間,沈南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他跌倒在草坪上,淚水還殘存在臉上,沒有被風吹幹,“對不起,可白,原諒我的懦弱,我還是沒有勇氣去找你。”隨後,他退了學找到了林師傅,而林可白,就是在這家殯儀館離開的。

自那次自殺事件後,沈南就對死亡存在著一種特殊的敬畏與恐懼,包括他第一次工作後的一段時間,沈南一直生活在對死亡的恐懼的陰霾中,做任何事都顯得小心翼翼。

失神間,林師傅與陳師傅已經對屍體臉部做了簡單的清洗與消毒,林師傅正拿著橡皮泥,捏出鼻子的形狀,屍體鼻梁已經塌陷,用手捏不起來,所以對鼻梁的修複,都是用橡皮泥,在圖上粉底,簡單裝飾,不站在近處仔細看,一般是發現不了的。

“你去給她把嘴角上的撕裂傷縫合好。”林師傅對著沈南說。

“我?”沈南問道,以前都是林師傅在處理傷口,沈南幾乎就碰不到屍體,這次真是破天荒了。

“嗯,就是你,都研究生了,別說連這點都做不到。”

“去把,沈南,老林昨晚運動過度,早虛了,你來。”陳師傅還是那麼不正經,可林師傅對兩人的玩笑並不知內情,“快把,你先弄好嘴我再做鼻子,不然又給你弄掉。”

沈南拿起縫合針,已經有好長時間都沒有碰這玩意了,他用酒精消好毒,開始工作。沈南很小心的操作著,仿佛最近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她還在學校裏,而這隻是最後的創口縫合實驗考試,考試通過,他就可以拿到研究生的畢業證書,就可以找到一份在大醫院裏的工作,可以拿到更多的薪水,可以更早買到屬於他和林可白的大房子,下班回家後,會有林可白做好的飯菜等著他,吃完飯,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也許還會因為意見不合而搶遙控器,周末會去逛公園,看一場電影,幾年後還會有自己的孩子,最好是個女孩,因為沈南和林可白都喜歡女孩,那會,會因為有了孩子而更加忙碌,但還是會帶孩子去遊樂場,去兒童公園,等到老了後,就一起坐在躺椅上喝喝茶,看看報紙.........可是啊可是,如果真的有如果,如果真的能活在幻想中,那人間就會少了許多痛苦。

沈南小心的用剪刀剪下線頭女子嘴角的撕裂傷便縫合好了。人死後,心髒停止跳動,動脈血管中就沒有血液了,而靜脈血管中的血液因為沒有了動力而存在血管中,所以,傷口已經不會往出浸血了。

“還不錯嗎,不愧是研究生,這技術可比老林強多了,哎,老林,看來有人要搶你飯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