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娜這副窮凶極惡的模樣對顧誠來說,已經是屢見不鮮了,明明樣子凶得像是罵街的悍婦,但偏生五官又長得貴氣十足,巴掌大的臉蛋白皙無暇,怎麼也叫人生不出討厭的感覺來。
而且,考慮到讓她咬牙切齒的那個“仇人”,多半就是某個不辭而別的負心漢,顧誠隻好像在接受班主任訓話的小學生一般,乖乖受下了這番責罵。
不過徐安娜的情緒總是一陣風一陣雨的,一個表情從來維持不過三十秒,這不,臉上的表情又變了。
“你腳下怎麼有血?”她注意到了地板上的血跡,眉尖緊蹙起來。
膝蓋上的傷口已經麻木了,幾乎感覺不到疼痛了,顧誠淡然回道:“哦,一點小傷。”
徐安娜卻又發揮了狐狸一般善疑的本性,說道:“你把褲腳撩起來我看看。”
“不用了,我到時候會去醫務室看看……”
“我說,把褲腳撩起來!”徐安娜不依不饒地道。
顧誠心知擰不過她,隻好將褲腳撩了起來,將膝蓋上兩片血淋淋的傷口露了出來。
因為承受不住壓力,筋肉撕裂,血管爆出,無法自愈的傷口不斷向外湧出著鮮血,甚至能從破開的皮肉之下看見森森白骨,令人觸目驚心。
“徐培那幫人,太過分了……”徐安娜看著血肉模糊的傷口,深深皺起了眉頭。
顧誠見她麵露愁容,不知怎的卻又記起以前,這瘋丫頭雖然嬌蠻任性,但總是在方方麵麵照顧自己,雖然十有八九是在幫倒忙,不過他還是心懷感激,在那段心驚膽戰的日子裏,徐安娜曾是他唯一的伴侶。
不論現在是以顧誠的身份,還是以聞人禮的身份,他都還是喜歡看到徐安娜目中無人的樣子,而非因為自己的事愁眉不展,於是強作笑顏,道:“隻是一點皮外傷,口子開得比較大而已……”
徐安娜沉默半晌,指著那邊的沙發說道:“你坐過去。”
“幹什麼?”
“當然是止血!”
顧誠一聽止血,嚇得渾身一哆嗦。
就是前兩年的事,那段日子自己在獵殺靈穢時,常常會搞得渾身是傷,徐安娜這瘋丫頭每天就夢寐以求著幫他縫合傷口,就是指甲縫那麼小個傷口,她都恨不得皮裏穿了肉裏挑,縫它個二三十針的才肯罷休,而且還常常要求再來一次,這又不是開蓋贏大獎,鋼筋鐵骨在她手底下估計也折騰不了兩下。
顧誠是吃過這苦頭的,記憶猶新,曆曆在目,說什麼也不能答應,隻見他直將頭搖成了撥浪鼓,馬尾辮甩來甩去。
徐安娜自然也不管他答應不答應,將他摁到沙發上坐下,不由分說便跑上樓去找醫療箱了。
空曠的大廳裏,隻剩下顧誠與高學陽兩人,安靜的氛圍中,隱隱透著一絲詭異的氣息。
在等待徐安娜回來的這段時間裏,不知做點什麼好的顧誠,幹脆望著窗外的雪景發起了呆。
大約過了幾分鍾,高學陽的手機中忽然傳出一個機械的聲音:“Youlose!”
隻見他懊惱地用大拇指摁了摁太陽穴,然後便隨手將那隻看起來相當值錢的手機,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顧誠被他這種奢侈的行為給震驚了,雖然知道他有錢,但隨手扔錢的倒還真是第一次見,不禁問道:“你怎麼把手機給扔了?”
高學陽不回話,隻是輕描淡寫地從褲兜裏掏出了一隻型號相同,但卻嶄新的手機來,說道:“赤鴉團的遊戲,隻要點了開始,一旦不過就會讓手機中毒,直接報廢。”
顧誠沒聽過那什麼赤鴉團,單純隻是覺得高學陽這種行為有些不合常理罷了,果真是任性的有錢人。
高學陽看了他一眼,隱含意味地說道:“你知道這事上的東西分為幾種嗎?”
顧誠搖搖頭。
“兩種,”高學陽對他豎起兩根手指,“一種,是用錢買得到的東西,另一種,是用很多錢才能買得到的東西。”
顧誠不由得輕笑出聲,這種有趣的說法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高學陽不以為然地笑道:“你知道自己現在坐在哪兒嗎?”
顧誠聳聳肩,道:“這種事你不該問一個剛剛入學的新生,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學生的公共休息室之類的……”
“公共休息室?嗬……”高學陽冷冷地一笑,然後豎起食指憑空劃了一個圈,說道:“學校裏的這片林子是我才買下來的,這棟古宅不過是我睡午覺的地方而已。”
(這是補昨晚的一章,今天第二第三章在下午和晚上出,最近要開始大步跨入主線了,修訂大綱耗費了作者君不少精力,希望各位看官能體諒一下……嗯,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