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道：“二小姐說的這是哪裏話，自從沈夫人去世後，國公府裏就隻有我家主子一個夫人，這幾年來，主子對二小姐……”
翠柳的話還在繼續，屋子裏安靜得隻聽得見她說話的聲音。
她說了半晌，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一抬頭，就看到沈清顏靠在床頭睡著了，蒼白的小臉上滿是倦意。
翠柳怕吵醒她似的，立刻停止了說話。
她的目光停留在沈清顏額頭的紗巾上，看了片刻，驀然想起出門前柳雪蘭對她說的話。
翠柳轉身走到門邊，伸長脖子往外看了眼，見沒人，這才又走回來，半蹲在床榻前。
伸手到沈清顏的眼前晃了晃，確定她是睡著了，這才把手移到她的額頭上，動作輕輕地將紗巾扯開。
看到沈清顏額頭露出的那塊鮮紅色印記，翠柳伸著手指過去觸摸了下，立即就沾染了一絲血跡。
有些不放心，她又拿到鼻尖聞了聞，隨著把手指伸到衣裙下擺，在衣裙上把手指的血跡擦掉。
翠柳正要把紗巾給纏回去，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動作頓了一下，看到小圓桌上的玉涼膏，腦子靈光一閃。
動作迅速的把玉涼膏拿過來，打開瓶蓋，對著沈清顏額頭上有傷的地方倒了過去。
……
初秋出去後，在外麵站著等了許久，也沒等到翠柳出來，想到之前自己的猜測，心裏不由拔涼拔涼的。
她趕緊去隔壁的廂房叫來了知夏，和她說了自己的猜測，隨後兩人便一起進了芙蓉閣。
剛進去，就看到翠柳半蹲在床榻前，手裏還拿著一個白色瓷瓶，對著沈清顏額頭受傷的地方塗抹。
初秋看得一驚，趕緊跑過去，“你在做什麼？”
翠柳塗抹的動作一頓，隨後又繼續。
直到把那塊紅色印記都塗抹得均勻了，翠柳這才停下來，撇下方巾來擦手，低聲道：“二小姐大病在身，奴婢不過和她說了幾句話，就乏了。”
“二小姐睡之前，特意讓奴婢去找初秋姐姐來給她上藥，可是剛才奴婢出去，並沒有看到初秋姐姐，所以這才自作主張的替初秋姐姐給二小姐擦藥。”
翠柳說得不緩不慢，眼睛直直的盯著初秋和知夏，一臉的坦蕩，倒是讓二人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但是，翠柳都說了，她剛才出去喊初秋的時候她不在，應該是真的了。
缺根筋的初秋並沒有多想，隻是瞪了幾眼翠柳，看向一旁的知夏，琢磨開口：“算算時辰，大人也快過來了吧？”
這是在變相的趕翠柳走。
翠柳假裝沒有聽懂初秋話暗裏的意思，溫順的模樣：“初秋姐姐，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夫人還等著我伺候呢。”
話落，翠柳衝著初秋和知夏微微福身，轉身向外走去。
剛才還溫順如小綿羊的模樣，轉身後，嘴角就勾起了不屑的冷笑。
她之前來的時候，門外隻有初秋一人，並沒有知夏，現在卻多了一個知夏，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到，初秋那段不在的時間裏，是去找知夏了。
她方才看到了知夏，所以也隻是揣摩著說話，沒想到還真是這樣，真被她猜對了。
蠢貨！翠柳心底冷哼一聲，轉頭看了眼芙蓉閣，轉身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