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唐家一家三口,束手無策。
幸得,天不絕人,第二天,唐千貝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叫她上派出所接人,接……佟錚。唐千貝的第一反應是,這一定是詐騙電話。但這一回,即便是詐騙電話,她也要自投羅網。
話說,佟錚大賽沒有拿到獎,但拿到了兩家公司的offer,一家在呼和浩特,另一家在杭州。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一家重在薪水,另一家重在發展空間。佟錚“死不悔改”,投向了發展空間,去了杭州。
西湖沒有佟錚以為的美,大多時候也是蕭瑟,但也或許,是眼睛決定風景。
而這一回,佟錚做到了,或者準確地說,他幾乎做到了。公司是個半死不活的小公司,孤注一擲,拿到了杭州某五星級酒店的工程,佟錚的設計,一次過稿。但值得一提的是,佟錚的設計,不是“過去的”佟錚的設計了,佟話的屢戰屢敗,讓他學會了權衡,所謂完美,是藝術和利益權衡之下的完美,再好的璞玉,也要一遍遍的打磨。
但之所以說他是“幾乎”做到了,是因為他有了兩天的假期,而他就用這兩天,回了北京。他打算著,請嚴繡和佟奶奶下下館子,運氣好的好,再約唐千貝出來坐坐,她若不答應,他就死皮賴臉,求她讓他看看孩子。
但這一行,他的人生又翻天覆地了。
火車上,佟錚對麵的兩個人,買了份報紙指指點點,說什麼豆腐渣工程,多少多少的傷亡,說偷工減料的敗類,要天打雷劈。佟錚一路上,滴水未進,這會兒舔了舔嘴唇,附和了一句,他說是,偷工減料,和殺人犯一樣。
佟錚對徐路遙,沒有太多抱歉,愛或被愛,總是單方麵的,旁人無從幹涉,所以與其說抱歉,他對徐路遙更多的,是謝謝。若不是徐路遙從中“作梗”,哢嚓一聲阻止了他偷工減料的工程,他的後半生真的會活得戰戰兢兢。
對麵的兩個人,收了報紙,但還不住口,又說這種敗類,讓他家破人亡都不為過。家破人亡?這佟錚萬萬不能答應:“新中國沒有滿門抄斬這一說。”
“他一個人害死幾十條人命,他一個人不夠還的。”
“夠不夠還的,他老婆孩子也是無辜。”佟錚一板一眼。
“人家家幾十條人命,就不無辜?”
“總之,他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不能拿他老婆孩子說事兒。”
“兄弟?你裏頭有你什麼事兒啊?”
佟錚騰地一站,打翻了過路人手裏的開水杯,一整杯開水,七成潑在了他身上,餘下三成,潑在了對方二人的身上。誰也不至於皮開肉綻,但隨著火車進站,佟錚由對方二人,扭送到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