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沒說是二手貨,真要謝天謝地了。馬琳達伸手:“你好,你一定是鄒先生的愛人吧?”小玉?鄒鳴人管這人老色衰,龐大如牛的女人叫小玉?難為他了,也真下得去嘴。
歐陽玉自然不會伸手:“理財顧問?”
“是。”鄒鳴人搶答。
“哪方麵的?”
馬琳達看了鄒鳴人一眼,無奈,鄒鳴人隻看歐陽玉。馬琳達麻木地:“我是華泰基金的Linda,我們華泰基金是國內數一數二的貨幣基金,在保證穩定收益的基礎上,以製度規範聞名。鄒……鄒先生和我們合作,有一年多的時間了。”
歐陽玉陰陽怪氣地重複了一遍:“一年多了……”
“馬小姐,我們下回再詳談。”鄒鳴人要攆人。
“等等,”歐陽玉一抬手,“你說華泰基金?”
“是。”馬琳達漸漸沒底。
歐陽玉直中靶心:“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唐千貝的?”
馬琳達一震,斬釘截鐵:“不認識!”
歐陽玉平和地點了點頭,但隨即,她一口口水啐向了馬琳達的臉:“這是你應受的。”
馬琳達石化了,但感覺還在,她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受地心引力,在臉上緩緩流淌。
鄒鳴人什麼也做不了。
於是,歐陽玉又啐了第二口:“這是唐千貝應受的!你代她受著!”
馬琳達爆發了一聲尖叫,這輩子,她還沒這麼屈辱過。
“小玉,你這是做什麼?”鄒鳴人的口吻中,沒有嚴苛,“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上車,”歐陽玉第一個上了車,坐到後排,“你們兩個,都給我上車。”
鄒鳴人看了馬琳達一眼,這回,換馬琳達不看他了。歐陽玉目不斜視,側臉上的肉,鬆垮垮的,但好不威嚴。鄒鳴人上了車,坐上駕駛位。馬琳達也是膽小如鼠了,溜都不說溜,打開了後排的車門。歐陽玉一聲令下:滾去前麵。馬琳達便真的滾去了前麵的副駕駛位上。
“開車,去華泰基金。”歐陽玉說。
鄒鳴人一動不動,但從後視鏡中一看,看到了歐陽玉眼眶濕了,鄒鳴人一陣難受,踩下了油門。他不知道他還愛不愛歐陽玉,他隻知道,他不能沒有她。她用她的青春,陪他渡過了他的潦倒,這份無私和忠誠,是連他媽都給不了他的。他沒有向歐陽玉發過誓,但他自己對自己發過誓,他要和歐陽玉白頭偕老。
華泰基金。歐陽玉一進來,就點名要找唐千貝。
途中,馬琳達一直在想,歐陽玉要來華泰,無非是要來讓她身敗名裂。她隻有兩條路了,接受,或者反抗。最後,馬琳達想到了,反抗,是無用功,這浮躁的人際,捕風捉影,口口相傳……而接受,是苦肉計,當她一無所有了,她便還有機會,還有能擁有鄒鳴人的機會。
結果,歐陽玉點名,要找唐千貝。
這個節骨眼兒,鄒鳴人舒了一口氣。他不大和歐陽玉說佟家的事的,歐陽玉腦子裏的唐千貝,還是走著尋常路的唐千貝,大公司,月薪可不可觀的無所謂,名頭響當當,一個月總要買上兩樣奢侈品,月底要餓肚子了,還有爹媽兜著,無非如此……這個節骨眼兒,馬琳達也舒了一口氣:找吧,你找吧,能找著就真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