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到寧秀幹部思想中存在問題的原因後,祁一征覺得雖然自己一時還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但在實際工作中,可以主動為下麵的幹部承擔一些責任,讓他們在思想上沒有包袱,從而盡可能地調動幹部的積極性。對於在幹部隊伍中存在的問題,祁一征覺得,對下麵的幹部,既需要教育和管理,但也需要愛惜和保護,決不能把他們當成奴仆或勞役。先輩早就有“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訓導,更何況不少幹部出現問題都隻是工作上的問題,而不是思想品質和政治立場上的問題,通過批評教育完全可能解決,並不一定非要用紀律和法律來處理。
但在寧秀,特別是在胥忖朱的思想意識中,卻完全沒有這種認識,或者說即使是有這個認識,也沒有這樣去做。在胥忖朱的思想意識中,滿腦子都是鬥爭哲學,他平時掛在嘴上的就是毛老人家的“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到東風”這句名言。胥忖朱曾在無數個場合說過,他最佩服的就是毛老人家“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的這種思想。寧秀的幹部不清楚作為一個堂堂的市委書記,胥忖朱的心裏到底想的是什麼。大家都隻是從他平常的一言一行中分析,感到在胥忖朱思想意識中,有一種極度的偏狹思想和極端的思想意識:以能夠整人為樂趣,以能夠製裁人為滿足,整的人越多,感覺就越快樂。同時在胥忖朱的思想中,還有一種貓戲老鼠的自大思想。
實際上,胥忖朱在思想和行為上出現這種常人難以見到的極端思想和行為,主要還是與其內心裏存在著嚴重的變態心理有著直接的關係。而其在工作中存在的要下麵的同誌全部擔責的問題,是其隻求自保、不敢擔承的奸猾思想的反映。一個非常典型的事例。世博會後的建築,以宏大和精美,贏得了全世界的認可有讚賞和稱道。世博會後,寧秀召開全市旅遊工作會議,胥忖朱在會上發表講話時強調:“要象人家世博會主辦單位學習,做什麼都要高端大氣上檔次,凡是旅遊基礎建設建築上涉及到的一些建築,該拆的要堅決地拆,該搬的要堅決地搬。但如果在拆除和搬遷中出了問題,哪個拆除和搬遷的,哪個就負責任。但如果因此守著不動的,就是不作為,同樣要嚴肅追究責任。”此話一出,弄得下麵的幹部就不知該如何辦了。拆除和搬遷吧,出了問題又要由自己承擔責任。不拆不搬吧,又要承擔不作為的罪名,所有人都知道,拆遷是最讓人頭痛、也是最容易出問題的事,既然主要領導都講誰拆除、搬遷出問題就由誰負責,那麼就不拆不遷。不拆不建不作為,最多是工作不力,即使追責,也就是工作問題,而如果因為拆遷出了問題,就完全可能承擔法律責任,如果因此進了監獄,豈不是活天冤枉?
因為有這樣的大環境,當然隻好人人求自保,反正每個月的工資盡管不多,但隻要不出問題卻是少不了的。
對於如何處理好與胥忖朱的關係,祁一征一直在思考,也一直非常注意。他知道自己的角色,雖然是市政府市長,但畢竟隻是寧秀的的二把手,他必須注意維護胥忖朱作為市委書記的形象,即使他對胥忖朱的做法完全不讚同,也必須從維護班子和主要領導的形象考慮。因此,在日常工作中,祁一征堅持按以下原則來處理涉及到與胥忖朱有關的問題:如果無損胥忖朱權威的,就在會上明確提出自己的不同看法;如果是有可能損傷胥忖朱權威的,就下來單獨與胥忖朱交換意見,不在私下場合說胥忖朱的不是,更不會在私下裏說胥忖朱的壞話。祁一征從政多年,並且在多個崗位上工作過,積累了與各種各樣人打交道的豐富經驗,他相信以自己多年與人相處的原則,是能夠與胥忖朱把關係處好的。同時,祈一征也非常清楚,黨政班子中兩個主要領導如果鬧矛盾搞不好團結,最後受影響的決不僅僅是哪一個人,而是兩個主要領導甚至整個班子乃至整個地方的幹部和老百姓都會受到影響。祈一征清楚,由於體製的原因,黨班班子的兩個主要領導之間很容易產生矛盾。但祈一征認為,隻要大家都出於公心,以誠相待,即使在一些問題上產生分歧,最後也應該是能夠理解,並和諧相處的。祁一征以君子之心度小有之腹,他自認為自己之前就是以這些原則來與班子成員相處的,並且在每個班子中都與其他成員相處得很好,他相信自己與胥忖朱也同樣能夠很好地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