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有些冷涼的意味,多穿一個外套的選擇是正確的,我考慮著怎麼說才能不會特別的突兀,畢竟我對他的脾氣和行事喜好,一點都不了解。

正僵站著,他先開口:“你坐著說吧,本來體力就不好。”

坐下之後倒確實有了點依靠的感覺,偷偷瞥了他一眼,並沒有不耐煩的神色,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我想問一下,關於我的一些信息,比如:名字,家庭關係之類的。”

他掀起眼簾朝我看了一眼,又轉還到旁邊的花枝上,“你叫尚肅,高尚的尚,嚴肅的肅。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今年25歲,家庭成員直係親屬有父親和母親,以及丈夫。”他將手攤放在桌上,一根手指指著自己,“也就是我,我叫柳生。”

我腦子裏突然飄過一串字。我仔細追憶了一下,發現是五個大字:柳生但馬守……然後思緒瞬間淩亂了。

他繼續說著,“我的職業是一名律師,主要負責金融方麵的訴訟,長期定居國外。”

“那我呢?我以前是做什麼的?”

他扯了扯唇角,如冰遇春風化作雨,清淡又愜意:“你是自由畫家,樓上房間的畫都是你畫的。”

我有點吃驚,我本來還挺喜歡那幾幅畫的,現在知道居然是自己畫的,感覺好像……更喜歡了呀!

“哦,我是怎麼會有厭食症的?我對食物好像……好像並不排斥啊?”

柳生眉眼彎彎,笑起來令人難以集中精力,“嗯?大概是心理因素,之前你有過一次抑鬱症,雖然痊愈了,但也開始厭食,抑鬱症的問題怪我,平時工作很忙,陪你的時間很少……”他臉上的笑意斂去,眼角掛上一絲愁緒。

我突然擺手,“不怪你不怪你,畫畫的人本身就不怎麼和外界溝通,估計是我自己的原因吧。”

他表情溫柔地開口:“那也是我不夠關注你,怎麼能怪你?覺得累嗎?”

我搖頭,“沒那麼嬌氣的,隻是坐著說說話挺好的。”我突然覺得和他坐著聊聊天,挺開心的,於是對他的信任又多了幾分。畢竟異國他鄉,能有一個熟知自己的人在身邊,怎麼說也是很有歸屬感的成分在裏麵。

“那我的家人和朋友你了解嗎?”我看著他,希望能知道一些關於家人的信息。

他略帶歉意的樣子,“這兩年你病了以後,已經很久沒有聯係過家裏了,怕家人擔心,我偶爾有空會打幾次電話,但說多了也怕露餡,所以次數也是屈指可數。你的朋友我也都認識,隻是很少和她們聯係,畢竟都是女性朋友,而且是你的閨蜜。”

我點點頭,想不到他一副不太靠譜的長相,行事還很謹慎。對於這種細微的人際關係處理的也是很到位。不知道說什麼,隻好幹巴巴地說了句:“多謝。”

他微笑,“你跟我之間,用不著謝,是我的責任和義務。”柳生的手機響起,他掏出來看了一眼,“我要去開會了,你還要繼續坐一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