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衣:“自八隻燕兒隨我以來,我知你最負盛氣,故而縱容你,是怕你盛氣難平,受人排擠,你本就這般脾氣,我不怪你,但如今黎鳧來了,你若不想梅花墓辦你,黎鳧在時,你最好安分些,不然,我不會保你。”
明闤跪了又跪,一身珠玉亂響,:‘明闤知錯,嬌主息怒。’
鳳衣的姐姐與鳳衣同是祁姓,名祁芙,封號明源,乃是長女之銜,人稱明源小姐,或稱長小姐,雖排行在四,但主公重用,族中是由,皆由她掌管,梅花墓讓她掌管以來,乃是司法重地,想來還哪有她管不得的!
鳳衣名琳,尊主中排行第五,上頭另有三個哥哥,女兒中她排行在二,人稱鳳衣小姐,近身死士多稱五小姐;他姐妹倆再往下,還有六妹祁嫣,封號靜和,七弟子觀,封號未擬,這倆還是學業未精的無名尊主,少小兒郎,祁嫣縱使順利,也要在兩年才夠出道立尊的份量。
明源往上三位俱是兄長。共七位尊主,聽命主父,外加一些外姓族長,分層論級,組成北祁殺手之邦。
祁琳輕身出閣,往黎鳧處去,方才他來時,祁琳聽出他腳步稍緩,必然是有傷在身,此行,是要探望。
祁琳持傘出閣,那傘正襯她瘦弱模樣,白地紅梅,傲雪淩霜。煙雨下,那傘麵繡的細致非常,她身法特別,輕似無聲,又因雨傾天下,石板路更顯孤清,是故祁琳途見緣玉獨自淋雨,在後方久久觀望,緣玉都不曾發覺。看她一紙紅顏,在雨中變得枝葉淩亂,紅裙濕透,祁琳麵無顏色,隻是望著,思忖著,許有大半個時辰,雨水漸小了,微微細細,細細微微,祁琳手中紅梅傘落地,這時才被緣玉發現,嬌主寒氣侵體,倒地瞬間,相距太遠,緣玉扶救不及。
忽地從園中山石間飛馳一人,將祁琳穩穩托住,祁琳尚有神智,隻是眉泛輕愁,便似身負無量痛楚,最後隻化作無奈,她口中虛力,道一聲:“子哀……”。
如此作罷,便不再啟口,來人正是八燕之一的錢子哀,他便是那個清風麵目,假裝書生打扮的燕兒,八燕之中排行第三,他甚是有自知之明,轉手將嬌主交給緣玉,錢子哀本是念著男女有別才如此,緣玉反倒斜他一眼,錢子哀頓時明白過來,也顧不得許多。
複將嬌主接過來,抱回閣上,正逢近婢允湘人在閣中,如此一來,一切事便好辦了,萬一嬌主有所閃失,也不會落下一個謀害亂上的罪名。緣玉一身濕澀未幹,便跪在嬌主榻下,荒色未定,錢子哀站在旁側,斜眼看她,心道‘算你有些良知。’錢子哀回身向閣外走去,允湘並不以為然,但緣玉瞬間起身,劈掌就將錢子哀攔住,道:‘你不能走,嬌主病情不可外泄。’允湘看兩人劍拔弩張,開口道:‘嬌主不適,你二人這是為何,還不快快退下。’緣玉忙道:‘湘姑娘請慢嗔怪,如今嬌主病發,已有我三人知曉,是還嫌不夠嗎,要使人心大亂嗎?’允湘一時躊躇,道;‘子哀公子請您避口舌之嫌,就留在此處幫允湘照料嬌主吧。’錢子哀怒視緣玉,紅顏又如何,對允湘道:‘我錢子哀對嬌主如何,湘姑娘最為清楚。’他又冷口對緣玉道;‘憑你,攔得住我麼?’緣玉驚懼,她遠不是錢子哀的對手,堂下如若與允湘聯手,方可擒下錢子哀,但允湘位高,緣玉又豈能開這個口,緣玉目光未消,手臂還擋在錢子哀身前,久久,錢子哀終於長呼一口悶氣,道;‘總要有人守著閣外吧,不然被人打擾。。。’原來錢子哀是要出去淋雨守閣,緣玉甚是慚愧,竟誤會了他,琢磨著,反正自己已經濕透,不如讓她到外麵守著,方要與錢子哀說道,子哀指著緣玉阻擋的手臂,;‘還不放行?換你守閣,你能擋得住誰?’緣玉在八燕之中排行第八,確實的武功不濟,這才怯怯收了手,錢子哀臨走歎一聲淤塞,緣玉聽了是氣也不是,急也不是,隻得又跪到榻下。
允湘將鳳衣安置好,卻不懂如何施救,她忽見跪地懺悔的緣玉,喝道;“緣玉,嬌主為何會如此?不得隱瞞!”緣玉臉上雨痕淚痕都未幹,此刻更是驚慌之象,清晨那絕世佳人已不複存在,她淚如雨下,支支吾吾不知在說什麼,反而轉口問道;“湘姑娘,子哀可靠麼?’她可真是清醒一時糊塗一時,
允湘廣袖一甩,道:‘同根八燕,過蒙拔擢,縱是爾虞我詐,嬌主病發,非同一般,你就這般不信他,現下,是要如何救嬌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子哀若非我族類,方才早已下手,果然的美人無才思,還是快想救人之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