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在道家的文獻裏麵,特別強調清。《老子》“濁以靜之徐清”體現出道家的精神氣質很重要的方麵,道家是想要在一個渾濁的世界裏麵呼吸一些新鮮的空氣。《莊子》裏麵曾經有一個比喻:清冷之淵,有時候清一點的東西是比較冷的,比如說我們呼吸清新的空氣。這種清新的空氣從溫度上來說比我們屋子裏的空氣要冷一點,正因為它冷一點。所以我們會清醒一點,不至於讓我們變得非常的混亂,或者是被什麼東西完全的迷惑,被一種東西把握。道家希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空間,所以由這種清新的空氣帶來冷的一種味道,但這種冷不是酷。《莊子》裏麵很有名的話,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與其用彼此的唾沫苦苦支持,不如相忘於江湖。這是一種非常清淡的心境,這個淡裏麵就有一種定。在一個熱鬧的經常受到誘惑的世界裏麵,保持理性的思考格外難得。
莊子和老子都主張“無為而治”,但是所持的理由卻不完全相同。老子著眼在“反者道之動”,認為統治者如果一心加強統治,就越是達不到所想達到的結果。莊子則強調天然和人為之不同。統治者越是靠人為的手段來統治,悲慘和不幸就越多。
對於現代管理者而言,智者的玄通、返本、理性是個人成功的內在因素,而對於這個企業而言,要保持不斷創新又不失其根本,身處信息爆炸的時代不被過剩的資訊迷惑,做到順時而動,都要向幾千年前的老莊學習。
十一、法家法、術、勢對管理者增進領導力有什麼啟示
戰國法家的始祖,一個是子夏的弟子李悝,他曾經是魏國的宰相,在魏國主持變法,著有《法經》,現已失傳,據說商鞅入秦時,就帶著李悝的《法經》。另一個是曾子的學生吳起,曾經做過魏西河守,他學的是儒家,其後轉為法家,又是兵家。法家思想集大成者韓非及法家思想的實踐者李斯一同學於荀卿,因此有學者認為法家源於儒家。但是法家與儒家的區別是十分明顯的,司馬談《論六家之要旨》上說:“法家不別親疏,不疏貴賤,一斷於法,則親親尊尊之恩絕矣。”
韓非(約公元前280年~公元前233年),是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他是戰國時期韓國(今河南西平縣)貴族,好刑名法術之學,多次上書韓王變法圖強,未被采納,於是埋頭著書,即《韓非子》,共55篇,10萬餘言。秦國采用了韓非的主張,得以兼並六國,成就霸業。韓非因而聲望日隆,由此遭到秦國宰相、他的舊日同窗李斯嫉妒,被陷害下獄,最終死在獄中。在他以前,法家已經有慎到的“勢”治、申不害的“術”治及商鞅的“法”治之說,韓非綜合了三人的學說,認為法、術、勢三者都是國君治理國家時不可或缺的。他說:“明主之行製也天,其用人也鬼。天則不非,鬼則不困。勢行教嚴逆而不違……然後一行其法”(《韓非子·八經》)。明君如天,執法公正,這是“法”的作用。他駕馭人時,神出鬼沒,讓人無法捉摸,這是“術”。他擁有圍堰,令出如山,這是“勢”。任何一種政治手段都應該以治下的人性為基礎。在韓非看來,人生性驅利避禍,這是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此事實正是一切法律製度得以建立和存在的前提。韓非並像他的老師那樣,主張教化“惡”的人性,使之向善,而是針對人性的弱點,建立賞罰的製度,以嚴刑酷法來治天下。
在《韓非子》中,處處都表現出耐人尋味的冷靜與智慧。曆史學家許倬雲先生認為《韓非子》的內容基本上涵蓋了今天政治學、管理學的主要觀點和主要論證方法。《韓非子》非常深邃,它的地位比尼科洛·馬基雅弗利(Niccolo Machiavelli)的《君主論》重要得多。
值得注意的是,法家思想並不是現代意義上的法治,而是刑名權謀之術,秦始皇憑借法家思想一舉征服六國,而他在時勢轉移的情況下仍用法家的嚴刑酷法治國,結果二世而亡。漢朝賈誼評價秦始皇政治得失時指出秦亡的原因就是“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矣。”因此,現代管理者在學習借鑒《韓非子》的時候,要充分考慮自己企業的“攻守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