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隻是因為一時憐憫而救下我麼？”
楚粲仍舊是沉默不語，就好像江寧的夜。 Ｗｗ Ｗ ＣＯＭ
七又想起“柳姑娘”對她過的話：“……武林之中容不下女子，但江湖之中卻可以，倘若你堅持要離開，我保證在走出江寧城之前，你是絕對安全的。隻不過，你真的想好了麼？從我身邊離開，就意味著再也沒有人……沒有人能保護你了。”
最後那幽婉的一聲長歎，讓雙目通紅，正抓著柳手腕的七鬆開了手。
司徒柏已死，司徒鬆下落未知，司徒家徹底亡了。七從柳口中得知這些之後，即便她再堅強，也終究承受不住這樣的衝擊。當然，七並不知道，這些隻要稍稍動一下腦子，便能猜到的東西，之所以她一直沒有想到，不過是因為司徒鬆將她嗬護得太好而已。
司徒鬆的保護，也無非是出於一個承諾，盡管到今為止，司徒鬆並沒有想要拋棄七的意思。今早晨那件事，也不過是因為司徒鬆江湖經驗還是稍顯稚嫩，哪裏有人會挾持一個無關緊要之人來作為談判條件呢？司徒鬆將七視若珍寶，楚鍾承他們可不將這個姑娘放在眼裏，偏偏司徒鬆這一反常舉動，讓楚鍾承他們一眼就看出了七身份，甚至連試探都不用試探，七自己便已經招認了。
但恰恰是因為這種保護，讓七始終沒有麵對這一場劫難，司徒鬆這個可以依靠的“大少爺”，反而還害了她。
因為司徒鬆一直在告訴她，未來還可能有希望。
“你若堅持要走……”
“我要做什麼。”
“你又想做什麼呢？”柳哀憐地望著緩緩跪在地上的七，她知道這七這個動作不是向什麼東西俯稱臣，她隻是累了而已。
“我想……見一見大少。”
“他大概已經死了吧？”
“死了？”這一回七表情倒是沒有什麼變化。
“大概已經死了，他死了，你便不想獨活麼？”
“不……那我就得好好想想了，好好想想……接下來的日子怎麼過。”
“你不想為他報仇？”
“我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要怎麼才能為大少爺報仇呢？”
“弱女子，反而不會讓人懷疑。”
“柳姑娘，你不是司空孤的人麼？”
柳麵色微微一變，卻又很快恢複那清冷模樣。
“是，卻也不是，倘若你能為我殺了司空孤這個人，那倒也好。隻不過……正如你所言，你手無縛雞之力，想要殺武林人，隻怕……還欠了些火候。”
“柳姑娘是想讓我殺了那些人麼？”
“我本無此意。”
七嗬嗬笑著，像個傻丫頭。
“我越來越搞不懂你們了……你們都好奇怪……好奇怪……你是這樣，他也是這樣……”
笑著笑著，淚水便滑落了七紅撲撲的臉頰。
柳卻轉過頭，望向那個無聲無息推門入內的男子。
“她的命，現在歸我了。”
“我們本想殺了你的。”
不知過了多久，楚粲才將這個一直盤繞在他腦袋裏的問題問了出來。
“你們？楚家？司空孤？”
“都一樣，現在我們與司空孤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大家結局都一樣，目的也……都一樣。”
楚粲苦笑道，的確，是楚家也沒有什麼不妥，但他今瞞著楚鍾承做的事情，卻怎麼也無法搪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