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勝負誰手(四十一)(1 / 2)

江寧地牢內即昏暗又腥臭,隻有即將熄滅的油燈仍撲朔明滅,在朦朦朧朧微光之中,哪怕是個膽大的人,大約也會由不得噤聲不言。Ww WCOM再配合上隱隱約約漂浮著的血腥味,以及那搖搖晃晃的木階梯盡頭細微人聲,若是膽的人在這裏呆上一刻鍾,大約會把苦膽都給嚇破了。

但即便膽子比米粒還的人,在這個死牢待上一,當胃中酸水吐盡,呼救無果之後,牢裏的人最終也隻得接受這一切。這死牢之中每日都隻有一頓湯飯,也是牢裏的人能夠接觸活人的唯一機會。當然,因為牢裏的人被鎖鏈縛住手足,因此僅僅隻能夠得到那拴著繩的木碗,然後半趴著像一隻狗一樣將總是餿掉的飯食吞入腹中。

江寧死牢裏的犯人,通常隻有死了才會被帶到上邊去,然後對外宣稱在牢中暴斃,如此一來就不必年年將犯人押解入京,然後等著上頭審判了。

當然,這一套規矩對於如今地牢中這個“犯人”並不適用。在楚家派人出麵與蘇察交涉之後,蘇察已命人將這間死牢打掃得幹幹淨淨,即便是牆上鐵索,也加上了將近一尺,就是為了這牢中的人能夠在進食時體麵一些。

“原來這是司徒家的少爺,那麼即便楚門主不,蘇某也自然會照顧照顧的。”

蘇察這一句應承,在蘇察自己看來隻不過是客套一句,然而他身旁那些對蘇察忠心耿耿的捕快,卻真當成了一件大事。最後蘇察親自領著司徒柏來到這處“死牢”時,卻與傳中那些俠客隱居的石窟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最後蘇察不得不命人往牆壁上潑一些糞便,再在這間死牢之中殺了一隻雞,才讓這間死牢不這麼奇異。

“二少爺,你我從明之時就給你送來了酒肉,你不吃就算了,為何連話都不肯和我一句呢?莫非那位蘇捕頭沒有命人每陪你兩句話?虧我還搭上了幾十串錢,結果他們居然拿錢也不辦事,比起揚州的捕快來,這位蘇捕頭手底下的人胃口倒是真不呐。”

司空孤的聲音慢悠悠的,仿佛一個紈絝大少一般,但看他就這麼盤著腿,隨意的坐在木梯邊的泥地上,與紈絝大少的形象卻又有些格格不入。

“你兄長昨夜似乎帶著一位姑娘想要趁機入城,雖然已經被我們算中,卻不料出了一些意外,但今日他或許還是不會放棄來找你……怎麼,二少爺,沒有什麼話想對你兄長的麼?”

“要殺便殺。”

嘶啞的聲音,任誰也不會想到,出這種聲音的人,居然是尚在人世的司徒家二少爺司徒柏。

在司徒家覆滅的那一夜,司徒柏便被送到了衙門,當然,在半個江寧空被一場大火耀得通紅時,司徒柏還因為被司空孤點住了穴道,尚在昏迷之中。

但是詹秦雲一死,即便是冀華廉也不便直接與看守大牢的府兵進行接觸,畢竟廂軍有廂軍的一套規矩。用司空孤的話來形容,便是:“與還識得幾個字的捕快不同,那些大頭兵一個個楞得像木頭,萬一使得子榮身份暴露,那麼咱們這些所有努力不也功虧一簣了?如今即便是府尹通判,隻怕也不能幹涉軍務,且不如等幾日,待新官上任之後,咱們再與他們接觸……”

那時候,司徒柏被詹秦雲刻意關在無法接觸尋常囚犯的牢房中,直到蘇察這個新捕頭上任,這才經由刑事係統轉入了江寧死牢中。然而那幾日叫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經曆,已經將司徒柏心中最後那點堅毅消磨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