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
像是貓兒一般的聲音而耳畔傳來,司徒鬆定睛一看,卻見到七滿手煤灰站在自己麵前,身上那粗布麻衣上髒兮兮的,似乎還有一些水漬。 WwWCOM七的整張臉上可憐兮兮的,比起撒嬌的貓還要讓人憐惜。
“怎麼了?不是在做飯麼?做好了?”司徒鬆卻對這一切渾不在意,隻是微微笑著問了一聲。畢竟七是這兩日才開始學著做飯,雖味道不算太好,但念在七之前十指不沾陽春水,司徒鬆也隻在不好責怪她。更何況,就二人現在這個境況,能有一口吃食已經比什麼都強了。
“方才那麼大的聲音,你是一丁點也沒聽見麼?”
若是嘟噥聲,這也未免大了些,但若是埋怨,那麼這聲音卻又了一些。
“到底怎麼了?”
司徒鬆無奈地歎出一口氣,這十幾日來,七在他麵前愈來愈不顧及主仆之別了,雖他也從來沒有將七視作奴婢,但七卻一直是以下人姿態麵對他,七這種轉變倒是讓司徒鬆一時不是那麼適應。尤其是現在,七麵對他一些難以啟齒的問題,不再直截了當的噘著嘴回答,而是學會了搪塞。
“這丫頭,難道不知道無論怎麼躲,我也會繼續問下去麼?更何況都到了我麵前,還這麼遮遮掩掩做什麼呢?”對於七此刻的心思,司徒鬆這些的確還沒有完全適應。
“……那個……那個土鍋炸了……”
聲音極低,但司徒鬆卻聽得清清楚楚。
“鍋?炸了?”
“嗯……正煮著米,卻忽然裂開了……”
“沒法子了,這裏還有別的炊具麼?”
“似乎……沒了……其餘兩個鍋,前兩日已經被我弄壞了。”
七這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確實讓一直將他視作妹妹的司徒鬆將責怪的念頭徹底拋諸腦後。
“大少……”
與其是撒嬌,不如是刻意讓自己心生憐憫吧?司徒鬆點點頭,拍了拍七的肩膀。
“現在還是想想該怎麼解決下一頓吧,咱們總不能餓死在這裏吧?”
“但……那位嶽大俠不要往那些樹林處走去,是裏邊有毒蟲野獸,還有一些野狗野狼什麼的……”
“我這傷,大約過三四便能徹底愈合了吧,到時候,咱們就下山,難的是這幾日而已,想想法子吧,我倒是可以不吃……”
“下山?”
七有些驚訝,但在司徒鬆點點頭後,卻又開始猛烈的搖頭,這幾日疏於打理的頭再一次散開,這時候看上去,七倒是與一個野丫頭沒有什麼區別。
“咱們總是要下山的,不是麼?”
“但現在……他們應該到處在找大少,若是在這時下山……”
“七,不用擔心,我司徒家家大業大,交好的門派也遍布江湖各處,我司徒鬆也不是隻有‘司徒’這個姓氏的世家子弟,隻要我一現身江湖,他們不會在明處對我下手的。”
“大少,你已經知道仇家是誰了麼?”
想起那夜江寧城中燃起的大火,以及嶽屠雪在自己麵前遮遮掩掩,不敢講真相告訴自己時的神情,七便感覺渾身寒,雖此刻已經入秋,但這種從心口傳出的涼颼颼感覺,這還是七這輩子第一次感受到的。